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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却没有答应云娘,“虽然要留在这边,而且也是要在你的织厂里做事的,只是做些寻常的活计还行,却哪里懂怎么照管织厂呢?”

    云娘听姐姐有了决断倒十分开心,“姐姐,你早该如此了,许家那样多的人口,你婆婆又厉害,一年到头什么也剩不下,果真出来,你们一家几口又都是肯出力做活的,日子一定过得好!”又劝道:“姐姐先前在家里时就能干,前些日子建织厂时,你也出力最多,管织厂的这点小事哪里能难得住你呢?”

    见她不信,便将丁寡妇的那番言论转告姐姐,“你想想是也不是?”

    雪娘听了不由感叹,“你说的丁寡妇果真了得,自己一个带着几个儿女,竟然能挣下如此大的家业,我先前在许家辛苦做了这么多年,却没落下什么,眼下儿女都要议亲方才醒悟过来。 ”

    云娘便道:“原来我劝姐姐去盛泽镇,那时想的是只能多赚些钱子。现在想来,盛泽镇里的钱好赚且不论,单是风气便比康平镇开化,对女子也不甚苛刻。”又一一地数了起来,“盛泽镇上自立门户的女子不少,除了丁寡妇,还有像绣庄的苏娘子,卖豆腐的陈大花,就是家里有男人的,亦有不少女子当家的。就比如我和离的事,镇上的人亦多是说郑家不对的,倒没有人说我不守妇道,康平镇里定然不会是这般吧?”

    正是这样的,云娘和离的消息传过去,就连雪娘在夫家也听了些闲话受了些气呢,她之所以要带丈夫儿女到杜家村定居,因为继续在许家生活完全没有希望,亦是因为不愿意再听那些不好听的话,遂拿定主意,说通了丈夫阖家在正月十五后便搬来。

    杜雪娘这次搬过来,原也打算在织厂做工,现在妹妹信任自己,让自己帮着管织厂,岂不更好,“按你这样一说,我倒应该试试?只怕我做不好,倒将妹妹的织厂弄坏了。”

    云娘却道:“其实并没有太多难事,只要每日认真查看织工织锦,按他们织锦的多少发放工钱,至于出脱锦缎,我会找好相熟的牙行,定期来取货,价钱也是一定的。”又将自己先前在郑家管着五架织机的事情一一向姐姐讲了一回。

    见姐姐更有几分意动,便笑道:“等过了十五,姐姐回来,我便带姐姐去盛泽镇丁寡妇家看看,她家有几十架织机,都是老太太一个人管着呢!”

    雪娘听得十分入迷,赶紧应了,“我也真想去见识一番。”

    “那自然好,且丁寡妇一向与我好,有什么事问她,她一定肯教的。”

    说了半天,姐夫便过来催,“再不走便会晚了。”姐妹二人方才赶紧出来,雪娘便向妹妹道:“等过了十五,我便过去找你。”

    这边杜云娘与汤玉瀚过不多久也回了盛泽镇,正月里闲暇时光两人便日日腻在一起,又四处游玩,这一日午后,他们方从外面回来,就见巡检司门前停了一条大船,原来是吴江县令带着一家人乘船而来。

    夫妻二个赶紧将人接了进来,打了个招呼,钱县令拉了汤玉瀚去前面衙内说话。

    云娘便请钱夫人等一干女眷在河边又逛了一会儿,让阿虎拿了几串钱请了镇上舞狮舞龙的到自家门前戏耍,大家看得有趣。

    因前些日子荼蘼发现有了身孕,时常呕吐反酸,云娘怕她累到,便在盛水楼里订的酒席,待酒席到了,大家正好回来吃酒。

    钱夫人吃了一杯便笑道:“今日我们一家在河上赏景,又见沿河设了许多灯,顺流而下一直看过来,便到了盛泽镇,抬眼见了巡检司,就来作客了,委实是打扰了。”

    云娘听她这样说,便也笑道:“我们这两日也是闲着,有朋友过来一聚倒觉得正好呢。只是盛泽镇里总比不了吴江县繁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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