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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这一声回禀,高远侯一皱眉,道:“是哪一州的?还有多远?”

    斥候忙道:“是幽州的队伍,打着王旗,顺王亲自领队,有二百人。在前方十里。”

    高远侯惯于带兵,虽然只是去京城朝觐,也按照行军的习惯分列队伍,布置斥候,撒出去十多里路。这斥候虽然不是剑客,也是侠客中的顶尖,又骑快马,平地骑马,山地轻功,十几里路转瞬便回。

    高远侯道:“叫队伍停下来,等半日时间,让他们先过去。你去吩咐其他斥候遮掩行迹,别叫他们发现了。”

    等斥候离开,汤昭才问道:“您和幽州有嫌隙?还是因为幽州是皇室,您是外臣,不便私会?”

    这话十分直白,也就汤昭可以问,晚辈向长辈讨教,忌讳少些。

    高远侯道:“都有。身为外臣,尤其是咱们还打算尊奉朝廷的外臣,确实不宜私会王室,尤其是诸侯进京,最引人注目的时候。但主要还是幽州的顺王这个人……”

    她摇了摇头。

    汤昭最近才从幽州回来,再加上车林的事儿,知道幽州很是混乱,连一州检地司总部都可能混入了天魔内鬼,虽然在这比烂的世界里不算最烂的那一批,但总归幽州的统治者不是什么能人。

    他回忆道:“我记得张先生就是幽州出身……”

    高远侯微微点头,道:“燕台阴祸,文升至今耿耿于怀。按说一次阴祸损失惨重,但实在是因为天魔太强大,又事出突然,也不能太责难官府,如今阴祸酷烈到这个地步,有能力处置的地方官府寥寥无几。但幽州不但阴祸多,而且处置能力很差,有的时候明明可以避免大规模伤亡,却因为他们瞎搞,使得损失更加数倍,人祸叠加天灾。这不是他们无力,而是无心。不过仗着幽州家底厚得过且过罢了。”

    汤昭听到这里,心中一动,立刻想到了车林发现的隐藏线索,天魔已经把幽州渗透成了筛子,低声道:“倘若不是无心,而是有意呢?”

    高远侯听得眉头皱起,低声道:“你有什么线索?可不能信口开河。”

    汤昭道:“我有一个朋友……”

    他略将车林的事交代了一些,只没说车林的下落,但大体的推测是有理有据的,高远侯沉吟道:“这么说的话,以前有些事倒说得通了。只不知是谁有意……卧榻之侧,尚有如此污垢,这满屋恐怕早已肮脏不堪了。”

    云州的队伍等了半日,才徐徐启程。

    上路之后汤昭问道:“君侯,你说他们会不会是故意等咱们?云州和幽州虽然都在北边,但一东一西,咱们走的是最近的道儿,他们要是也走最近的道,是不会碰上来的……”

    高远侯道:“我真不希望你说对了……可是他娘的你说得对!”她指了指前方。

    汤昭远远看去,没看到什么,只得仿佛精神力探去,终于察觉到数里之外有人朝这边过来了。而且来的人实力不弱,在斥候当中穿过,竟没有引起注意。

    幽州的人主动过来了!

    怎么着,这边儿明着躲还不行,还找上门儿来了?

    可缺德的是,汤昭发现来的只有两个人,而幽州的队伍应该也有几百人,抛开大队单独派遣使者来见,而且是处心积虑避人耳目,可你要说隐蔽,这又是光天化日之下,非私室之内,也隐蔽不到哪儿去。摆出鬼鬼祟祟的姿态,这不是没嫌疑也造出嫌疑来了么?

    高远侯低声骂道:“是他亲自来了,唯恐不闹大了。”

    汤昭心想:这也是高远侯名声好,那什么王就知道单骑轻装来,也不怕有危险,要是换一个凶名赫赫的,杀王爷跟杀鸡一样的,我不信他敢这么直眉瞪眼的闯进来。

    他想了想,对高远侯:“君侯,我去逐他,总让他不能见你就是。你们就继续往前走,反正我不认识他。”

    高远侯点头道:“你去吧,也别小瞧了他,我虽然烦他不恤百姓,不修德行,但那是他从心底不在乎民生,因为他是天潢贵胄,不能体察下民之苦。他是无德,不是无能。在他那个层次里,他不是一个蠢材,反而深有才干,算是那一辈里的翘楚。你要快刀斩乱麻,别被他拉到他的战场上反吃了败仗。还有……有些分寸。记住咱们暂时没有反朝廷的意思。”

    汤昭答应了,他也没打算把顺王咔嚓了,只转头下马,如同斥候一样用腿跑了出去。

    走出三五里,就见两人穿着斗篷在林间急行。那斗篷虽然不是黑色,却也长长的包裹全身,汤昭心想:你们到底是让人看见还是唯恐别人看不见啊?穿成这样到哪儿不显眼?

    他大吼一声,叫道:“什么人?”

    这一声少说惊起百八十只麻雀,能听见的全听见了。

    为首的那个停住脚步,身后的那个抢了上来拦在前面,沉声道:“什么人敢阻拦贵人?”

    汤昭道:“藏头露尾,能是什么贵人?我看你是贼人!”

    说罢一剑刺了过去,这一剑速度奇快,绝非常人所能抵挡。

    前面那人奋力来挡,却是差了一步,这时,后面那人却是毫不犹豫的踏上一步,直面剑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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