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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片火海和混乱中,队伍中有人发现,明明应该是队伍核心的护军大人消失不见了。

    此时情况着实混乱,按说找一个人也不容易,然而这位护军却是中流砥柱一般的人物,向来冲锋在前,发号施令绝不拖延,是大伙的主心骨,遇到困难要寻觅一下看到身影才安心的那种,如何突然就消失了?

    而因为首领的消失,龟寇的队伍丧失了秩序,场面越发混乱了。

    四面八方,不但有火烧的声音,更有凶兽的嘶吼,还有魅影如鬼哭一样的尖啸,这些声音聚集起来,对人的耳朵是巨大的折磨。

    随着声音此起彼伏,发现不对的人越来越多了。

    刨除迟迟不见踪影的石纯青不说,这些凶兽、魅影的声音,本来不该这么刺耳的。

    要知道他们是在宽阔的湖面上释放这些祸源的,没有特殊规定方向,它们应该四处乱窜,或者遵循着本能,去人最多的方向,也就是迎宾馆的方向才是。

    但是,那些声音从没远离,似乎一直在自己等人的周边飘荡,那些凶兽的影子即使透过黑沉沉的夜幕也依稀可见。

    不但没有远离,还……越来越近了?!

    刚刚散开的祸害们,不去祸害别人,反过来在自己身边聚拢了?

    不,不只是凶兽越来越近了,好像天也越来越黑了?

    明明之前虽然天黑,还有在水面上反射的些许微光,怎么现在光芒就像被怪物吞吃了一样,只剩下伸手不见五指的夜色和远处凶兽猩红的童孔了?

    空间也越来越局促……

    不知不觉,众人都感觉到四周有无形的墙向自己逼近,皆有被深锁牢笼的窒息感,紧接着,撞上的南墙的凶兽和魅影已经反扑回来,冲着自己撕咬,混合着火焰的焦灼感,仿佛身处炼狱。

    此时,除了凶兽和魅影的声音,还有了另一种声音——

    那就是惨叫声!

    “啊——”

    一个清瘦的老头把手中的罐子往耳朵边凑了凑,依稀听到几声惨叫,不过声音太小,以至于模湖不清。

    这也没法子,那么大一个空间放在罐子里,人都小的和蚂蚁一样了,蚂蚁发出什么声音,人怎么能听得到呢?

    他听了几耳朵,觉得没意思,将罐子缩小放在一边,独自站在水面的小船上,转头看向同船的另一个人,道:“亏了你,今天晚上才这么快就清净下来。”

    在他身边坐在船上,有一年轻人站在船帮上,一身披风被夜风吹着轻轻飘扬,露出里面已经被内力蒸干的劲装,这就是今晚凫水而来龟寇的首领,他们最后时刻久寻不见的护军大人了,此时毫无首领令行禁止的威严,只是静静站着,看起来只是个十八九岁、沉静到木讷的少女。

    “这没什么,是我和汤昭说好的。”

    清瘦老者点头道:“听说了,要不是有你因缘巧合,在龟寇中占有重要的一席之地,为他送来了宝贵的消息,他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没办法从容布置,将战场挪移到琢玉山庄之外了。汤昭这小子福气真好,明明经历也不丰富,竟然能交这么多好朋友,危机之刻个个愿意帮他。你知道吗?三年,可能是四年之前,我见过你。”

    本来神色澹澹的少女略一怔,道:“是吗?什么时候?”

    清瘦老者道:“就是你和汤昭见面的那次,你们并肩作战打那个白头发剑客的时候,我也在场。”

    少女仔细回忆,还是茫然,道:“有么?”

    清瘦老者道:“有的,我还记得你的模样,比当时有八分相似,只是长开了,更出色了些。只是那时我藏身在罐子里,所以我认得你,你不认得我。不过就算当时你看到我大概也认不出来。当然我挺胖的,现在瘦多了。这都是因为操劳的缘故。当时在罐子里闷煞,可以现在想回去过那悠闲的日子也回不去了。”

    那少女恍然,她还是不记得什么罐子,但那老头言之凿凿,又说的头头是道,想来也不假,问道:“既然你当时在场,为什么不出来收拾那白发魔头?你这样强大,收拾他应该很容易吧?”

    那老者打了个哈哈,道:“我当时是为了锻炼汤昭那小子,故意不插手的。要不是我给他机会,他哪能在那样年纪就有机会和剑客交手?那次不仅是他,你也获益良多吧?”

    那少女微微仰头,道:“那确实是一段难忘的经历。要不是这次我被丢出几百里,怎么会一路迷路向北,最后被柱国拉进龟寇中呢?”她顿了顿,道:“你送我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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