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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光携带足够的能量,层层凝聚,也许他能从阳光反推回——太阳!

    将试卷翻改的差不多了,董杏雨送人回来,坐在汤昭对面,不快道:“这帮人,一个个眼高于顶。军队了不起么?敢死人了不起么?我检地司戍守乡梓,保一方太平,哪里不光荣了?论牺牲,这些年牺牲了多少?怎么就他们这样傲慢无礼?小汤,你觉得咱们的学生怎么样?这回能压过他们吗?”

    汤昭沉吟道:“大家都有进步是真的。但没见过他们的学生,怎么能说的那么确定呢?”

    这一个多月来,汤昭也算尽力了。他将自己的学识公平的教给每个人,课上尽力教学,课下耐心劝导,帮学生测定天赋,给他们量身打造术器和教学计划,将常用的教学设施和教具都维修妥当,还组织足不出户却丰富多彩的模拟考和实地训练。

    至于来之前说好的图书馆看书?根本没时间,甚至来之前计划的蹭低年补的课也都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只能说还有些效果。要不是这些课程明年还有,他想来就来,他都快用上罐藏时间了。

    汤昭自问,恐怕三个教喻一起来也未必做得更好了。

    有时候汤昭想,他一个临时工,两个月之后就走人,累死累活做这些,对自己一点收益也没有,到底是图什么?

    但很快他自己也笑了:努力做该做的事,这不是理所当然吗?

    更何况既然看来只是沉重的责任,他也可以自己给自己找到进益——锻炼剑心。

    不仅仅是构造复杂幻境修炼剑心,更是在与同龄人教学相长的过程中修炼自己的心。

    这就是所谓修心养性。

    而剑与剑客本来一体,修自己的心怎么就不是修炼剑心了?

    俗话说,公门之中好修行,对汤昭来说,教喻也好修行,就像负剑辗转千里,在生死战斗中感悟一样,都是修行的一种。

    董教喻点头,汤昭的工作她都看在眼里,以至于比之自己常常觉得惭愧,道:“你好好做,我一定要把你做的这些工作,还有给考试的学生加保险术器的,都一一告诉山长。”

    汤昭道:“加术器的事,我来说吧?”

    董教喻道:“你没去过前线,说去那里考试危险怎么有说服力呢?弄不好别人还以为你畏难。我去过,这回又不带队,关系小一些,我说比较合适。”

    汤昭细想,似也是这个道理,道:“那就麻烦董姐了。董姐,你去过前线?”

    董教喻道:“当然了。我已经成为剑客三年了,去年去前线服役半年才回来的。”

    董澄今年二十七岁,成为剑客三年,是二十四岁当了剑客。这在检地司中算早但也不奇怪的年纪。

    真正检地司最天才的一批精英都是十八岁之前在训导营毕业,去地方入职,积攒个五六年功劳,就可以申请到总部试剑了。

    如果第一次试剑遇到了匹配的剑,那么就可以年纪轻轻成为剑客。如果第一次失败,一般要再等五年才能申请第二次。一个人最多尝试三次,就没办法再申请了。基本上也不大可能成为剑客了。只能自己寻找或者立下殊勋才有一线可能。

    汤昭问道:“前线是什么样呢?”

    董澄道:“怎么形容呢?那是另一个世界吧。是个混乱、苍凉、破旧的世界。那里……一天十二个时辰都是祸月,无时无刻不充满危险。”

    汤昭听得凝重,然后推了推游梦枕,道:“董姐,麻烦你帮我们做个模拟场地吧。”

    约定好了造梦的时间,汤昭送走了董澄。就见秦永诚站在门口。

    汤昭微感诧异,紧接着有种不好的预感,道“永诚,刚刚模拟考完,怎么不回去休息?”

    秦永诚关上门,来到汤昭面前,大礼拜下。

    汤昭暗叹一声,也不扶起他,就这么盯着他,道:“生死一线,何至于此?你真的想好了么?”

    秦永诚眼圈微红,道:“老师。我已经想好了,阴祸乡试试运气。”

    汤昭也不意外,学生里面秦永诚和他关系算数一数二的,他怎么能不知道这个年轻人的心思呢?道:“你已经选好了魔窟?”

    秦永诚道:“灰尽魔窟。我觉得那里的概率最大。”

    汤昭也猜测如此,灰尽……灰尽,和他的灵感方向太相合了,他只要听到这个名字,很难不动心。

    他轻声道:“你可以默默走的。”

    秦永诚低声道:“我怎能不跟您道别?您待我恩重如山,我若擅自离开,训导营里丢失学生,岂不牵累您?我走了,若是无人发现便罢,若是被人发现,您可以宣布我是叛逆……”

    汤昭截住道:“说什么?我营里出了叛逆我就不担责任了?去就去吧,记得回来考试。”

    秦永诚一怔,道:“一旦被人发现,擅自出营就再也不能回来了。”

    他下定决心最难的地方就是如此,一旦出去,风险不仅仅是魔窟,更是营中。他可以称病,甚至让同伴帮忙遮掩,但是遮不住他就被开除了。到时候就算获得灵感,也再失去了方便成为剑客的通道。

    到时候,就算汤昭是教喻也改不了结果……

    汤昭道:“行啦,你去吧。不会有人发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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