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抓，我不抓……”李元霸轻声道，长江天际流去，像是和远处的天接在一起。
所有的人都知道，整个江州城是受不住了，皇帝要在这里死战不降，昨天刚刚进言投降的大臣被皇帝一怒之下全部砍了，上百颗脑袋现在还悬挂在角楼里。
城中的人知道，楚国是在调集重兵，要做最后的合围，李世民曾经想过突围，但是且却绝望地发现自己没有任何地方可以去。
楚国每天都会派遣人来，将外边最新的情况送入城中。
所以，李世民得到的消息是这样的：
“李渊、李治跳下滇池马头山脉而死！”
“昆明郡、哀牢郡全面沦陷，秦国占有。”
“邓禹投降秦国，成都陷落！”
“楚国秦国联盟，两国新兵百万，讨伐蜀国最后一城——江阳城！”
孙姬在轻声吟唱，李元霸在听着。
“江阳城下多亡魂，犹是春闺梦里人；帝王霸业今何在，唯有滚滚东逝水……”
唱着唱着，城楼上的武夫们就开始低声哭了起来。
没有人敢上前来说孙姬扰乱军心，当初这样说的人，早就已经被李元霸丢到了长江里去。
李世民人在远处，看到了一大一小两道身影，坐在城墙上，他只是叹了一口气：“阿弟啊，别怪我，走到现在这一步，我只能战死，而不能投降，你是我的亲弟弟，你也只能战死，而不能投降……我们……都不能投降！”
城楼上，风吹动了李元霸血红披风，他像是从史诗传说中归来的大将军；孙姬的宫妆锈裙，也在风中舞动着，她就像是从天宇中坠落红尘的仙家女儿。
“你说，如果我们这一战打胜了，将来我们要做什么？”孙姬停了下来，缓缓地对着李元霸道。
李元霸从没有想过这一次还能胜利，胜利这个字眼吧，以前对于他来说是多么容易？
可是现在，却像是世界上最困难的事情，这世上所有的东西都没有远离他而去，唯独有胜利两个字，已经远离他去了。
看着孙姬美眸中那令人心碎的神光，李元霸清了清嗓子，认真思考了一下，说道：“我听过一些非常好听的诗句子，秦国的李白写的‘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
“不听这个，我想要听别的。”孙姬纤细柔美的手掌按在了李元霸嘴唇上，李元霸又想了一下，说道：“如果是我们胜利了，那我们就去滇池，我们一起看一看真正的滇池长的是什么样子，然后载一些樱花树，你最喜欢的就是这个，在滇池边上载满樱花树……”
“还有桃花，还要在种很多很多的桃花！”孙姬兴奋起来，双手握着李元霸宽大的手掌，眸子里的柔情像是春水般涌动，她的声音变得更柔，像是天边的晚霞，柔到可以波动任何一个人内心最柔软的地方，“还有，我要给你生孩子，生许多许多的孩子……”
孙姬哭了，哭的很心痛，哭的撕心裂肺，“可是我们就要死了，我永远都不可能给你生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