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英杰有一瞬间的恍惚。
某些压抑在心底的情绪开始蠢蠢欲动。
他居然一下子就湿了眼眶。
这段日子他一直强迫不要去想那些事，那个人。
没想到，只要有一点相关的外界干扰，他就会被卸下心防。
冷英杰愤怒地爬起来，但对方是冷怀渊他又发不得火。
只是声音不小地喊道：“爷爷，开灯。”
冷怀渊一副不理解的样子，“这不是挺亮堂的吗？开什么灯。”
冷英杰翻身下了拳台冲过去重新打开照明灯。
天空顶又变成了一片灰白的普通天花板。
冷怀渊面无表情地看了看他，走过去何骁身边。
何骁已经穿好了衣服，毕恭毕敬垂首在一旁，“老太爷。”
冷怀渊坐在拳台边上拍了拍，“你们俩都坐。”
两人一言不发乖乖坐下。
冷怀渊还在仰头看着上方，“这是为小丫头做的吧？”
冷英杰后槽牙咬的下颌突起，他明明可以克制着不去想的，为什么还要在他面前提起来。
他冷着声音道：“明天就叫人来拆了。”
冷怀渊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这都是钱啊，你是真大方，说搞就搞，说拆就拆。”
冷英杰受不了了，“爷爷，你以后别在我面前提温宁，欠她的我还清了，她欠我的，还要慢慢算。”
冷怀渊一脸莫名其妙，“我提温宁的名字了吗？”
冷英杰一愣，有些恼怒，“您...”
冷怀渊又看着何骁问，“我提温宁了吗？”
何骁不看他，摇摇头。
冷怀渊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温宁原来喜欢来这吧？温宁是渔村长大的应该很会游泳，温宁...”
“够了”冷英杰再也忍不了，“您到底什么意思？”
冷怀渊那副作弄的样子敛了去，板起脸来，“大孙子，你是跟她过不去还是跟自己过不去？”
冷英杰抿了抿唇，“提起她...会让我觉得对不起灵姗...”
他以为老爷子会反驳，或者像刚才一样揶揄，可是等了半天，对方居然一句话也不说。
冷英杰永远猜不透冷怀渊，现在他多少都能知道平日里父亲在想什么。
可是在冷怀渊面前，冷英杰知道自己还差远了。
冷怀渊就是在等他沉不住气，看着他已经快要憋不住，才慢慢悠悠开口，但却是对着何骁。
“你也觉得是温宁的错吗？”
何骁一愣，看了眼冷英杰，“不敢。”
冷怀渊哼了一声，“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有什么敢不敢的。”
他站起身走到泳池边，背对着两人，“你们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杜纳要找两个渣滓这么困难？”
冷英杰心中一动，不敢继续往下想。
冷怀渊蹲下身撩着池子里的水，“这只能说明，灵姗被侵犯的事不是偶然，那两个人不是被保护起来，就是被处理了。”
冷英杰在一联想自己被绑架的事，冲上前去，“您的意思，灵姗出事跟我当初被绑一样，都是有预谋的？”
冷怀渊没看他，只盯着泳池，“我没这么说，我也不确定，但是我知道温宁没那个本事搞这些。”
冷英杰握紧拳，他不想听这些话，他仅存的理智就是靠压制对温宁的感情来支撑的。
如果推翻这段时间以来的心理建设，他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