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只要道主继续努力，迟早有一天能够凝聚神位的。”
机关道主闻言撇起了嘴，不置可否。
她和余禄估算过，若是按照现在的速度循序渐进的话，至少也得十年她才能到达凝聚神位的地步，也就是说机关道主还要给余禄打十年的工。
虽然对于机关道主漫长的生命历程来说，十年时间就连小憩都算不上，可别忘了现在占据主导的是机关赤子人格，哪里会有那么多的耐心？
只见粉凋玉琢的小童似是下定了决心，龇牙咧嘴的样子活脱脱是一头小狗，紧接着一个令余禄心动不已的消息从他口中缓缓吐出：
“既然姬无神已经死在了你的手中，你应该已经知道，殷晓圣其实是姬无神的分身。”
“但你有没有想过，他们明明是本体和分身的关系，却为何能够具有两套截然不同的修行体系？”
余禄闻言也是皱起了眉头，这点他倒是从未想过。
“这其实完全源自一门无上仙法的效果，三世殿下也应该听说过这门仙法的鼎鼎大名，”
机关道主脸色恢复了平静，缓缓说道。
“这门无上仙法便是一气化三清，道门的至高仙法。传说中乃是三清道尊所留下的无上仙术。据说那太清道德天尊、玉清元始天尊、上清灵宝天尊三大天尊三位一体，同本同源，而这一气化三清则是源于她们的天生禀赋，玄妙无尽。”
“当初姬无神提出的诸多筹码中便包括了这么一门仙术，传说中一气化三清可以不损耗自身实力丝毫，就能分离出三具不分主次的分身，本体即分身，玄妙无比。”
“这些三清分身的禀赋、资质各有特定，分别是老年的太清身，中年的玉清身，以及少年的上清身，各自凝聚着修士的过去、现在和未来，每一个三清分身都能独自证道，修行不同的功法体系，就相当于三个独立的真实存在，并不会受到其余三清化身死亡的影响，最后若是实现三位一体，境界更是会大增。”
机关道主感受到余禄的眼神产生了细微变化，心中一喜，顿时知道这门无上仙术对余禄的诱惑力。
稳了，自己这次哪怕不能像是计划中的那样将余禄灵台中的香火愿力悉数纳入囊中，但也能狠狠刮走一层油。
余禄这次确实心动了。
毕竟一气化三清这个名字可谓是如雷贯耳，哪怕在一众无上仙术、绝世神通之中，也是最为旷古绝今的顶尖仙术。
“不过可惜的是这类太过逆天的无上仙术往往会遭受天妒，姬无神得到的也只是残缺的一气化三清，只包括玉清部分。”
残躯的？只有三分之一？
余禄心中颇为失望，不过迅速就调整了心态。
不过这样也好，完整的一气化三清也不是现在的自己能够修炼的。
想想修行天魔转经轮的难度就知道了，需要一整座专门囚禁地狱恶鬼的神秘诡寺、三门前置本经、价值惊人的海量灵物宝药，还需要有一位实力深不见底的豢龙仙僧时刻教导。
“按理说修行残缺仙术几乎十死无生，可姬无神倒也是位惊才绝艳、天命垂青之人，竟然真的修成了这门残缺仙术，虽然最终导致这门无上仙术产生了变异，不过却无伤大雅，属于良性的变异，将玉清身炼化成了一具浊身，失了玉清真意，却也多出了一项转嫁污染、代价的妙用。”
机关道主有些艳羡的说道。
她之所以不愿意谈论气运就是因为气运从未垂青过她这位异类真仙，不然又有谁不愿意大气运加身，万事顺遂呢？
“不过姬无神的成功极为偶然，完全无法复刻，这点实在颇为可惜。”
“如何，三世殿下若是打算换取这门旷古绝今的无上仙术，只要将灵台中的香火愿力拿出五成来交换即可。”
机关道主说话时露出两颗可爱的虎牙，眼神中难掩那一丝期待。
余禄没说要也没说不要，神情看上去颇为意兴阑珊，他缓缓摇头说道：
“这哪里值这个价，【一气化三清】又和【龙生九子】这类可以单独修炼的绝世神通不同，若是单单修行玉清部分，九成九九会异化堕落为怪物。”
“可是姬无神就修行成功了...”
机关道主握紧小拳头，强自辩解道。
“但你自己也说了，那是完全无法复刻的巧合！”
余禄直接出言打断道。
机关道主当即哑口无言，肠子都悔青了，自己为什么多嘴提了那么一句，现在反倒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这门残缺仙术犹如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谁敢去修行？”
“反正我是不敢的，也就只具有收藏和参考的价值了。”
余禄伸出手指，在机关道主面前摇动着，气势咄咄逼人。
若是机关道主的真实意识在此，余禄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如此嚣张，但不知为何，现在占据主导的一直是赤子人格，或许是为了悟道，又或许是其他原因。
这么一个嘴笨的稚童，余禄料理起来还不是轻而易举？
“这....这...”
机关道主的气势顿时萎靡了下来，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
她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明明是余禄渴望拿到这门仙术，怎么到最后反而让余禄占据了主导？
“这样吧，虽然这门仙术缺失严重，几乎没有什么实用价值，但怎么说也是一门无上仙术，价值多少是有点的，加上你我二人的交情，我给出这个数。”
余禄放松了口风，伸出手指比划了一个数字，“三成吧，这些香火愿力在你凝聚神位的时候足够节省三四年的时间了。”
若不是他对一气化三清这门仙术实在太过垂涎，难以割舍，他可不会愿意加速机关道主自立门户的速度。
提前三到四年时间，这已经是余禄能够容忍的极限了，不然时间太短，机关道主恐怕无法将二郎神信仰发展到余禄预期的那个层次，届时将无法得到保证多数人都能在走投无路的时候有魔种可供选择。
“不过提前说好了，这门残缺仙术我也能够和别人交易，不然我可给不了那个价。”
余禄似乎有些吃亏，后知后觉的补充道。
“一定一定，全听三世殿下的。”
机关道主笑得手舞足蹈，感觉自己占了便宜。
也不怪她如此，十年时间一下子缩减了小半，任谁都会如此激动。
这便是双赢吧，大家都感觉自己占了便宜。
余禄见状，心中暗自想道。
虽然嘴上说着自己不可能去修行残缺仙术，但他心里其实清楚地很，这门残缺仙术自己八成能够修炼成功。
因为姬无神的成功就意味着这门法术是能够修炼的，而非残缺到不能修行，那些代价和风险同样是能够消弭的。
其他人或许只能像是姬无神那样，去赌万中无一的运气，但余禄不一样，他能看到无代价去修行术法的条件，这是任何人都无法媲美的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