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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诸葛乔第一次见到刘夫人时,印象还颇深。 因为他所见到的是一个十分出众的少年士人,一身墨色银线云纹锦袍,腰间配着把一见便知经过霜雪的长剑,五官秀丽,眉眼鲜活,虽然因为年龄尚轻而身量未足,比身侧那身姿如松柏般高大的父亲足足低了一头,却不显半分羸弱。 这是个姿容如玉,却并不会让人用“玉”来形容的人,可能是因为他的肌肤带了几分武官才会有的颜色,也可能是因为他挺拔而并不纤弱的身形,比起世家子,这个少年看起来更像一名游侠儿,当他望向自己的时候,眼神里带了一丝好奇,除此之外,便如一阵终南雪山吹拂而过的风,清凉而不带任何感情。 父亲并不想过多的介绍这位少年,诸葛乔觉得有些惆怅,他是父亲唯一的儿子,身份并不低微,成都城里的豪族世家子都愿意与他相交,那些少年神采飞扬,有精通跑马打猎的,也有文才卓绝的,但与这个人的感觉都不一样。他猜测那位比他大了几岁的少年人曾出门游历过,或许不那么熟读经籍,却一定会知道许多有趣的故事。 后来偶尔回忆初见时的模样,他想,为何这位离经叛道的夫人女扮男装不会被人发现大概是因为无论举手投足,亦或言笑晏晏,她都与其余女子大相径庭。 第二次见到她时,那个场景相当尴尬。 那几日因为天子驾临成都,父亲布置给他几卷礼记摘抄之作,要他熟读,其中有些晦涩之句他不甚明白,便抱了竹简去见父亲。 父亲大人拿着藤条的样子其实挺惊怵的。 因为父亲并不是一个喜欢用藤条来教训人的人,他性情严谨宽和而自有威严,无论是刘豫州身边的元老,还是新来府中的婢女,在父亲面前都会不自觉收敛性情。而父亲又是极讨厌私刑的一个人,无论下属还是仆役,行事出错时自有条规处置。 这样算下来,有可能会挨藤条的,就只有他这做儿子的一个人而已。 因而在见到他执了藤条,敲在那少年的手上时,这个画面就显得特别不可置信。 尤其是那少年还在一本正经的假哭。 之后那句话还是别回忆了,那超出诸葛乔能理解的范围了。 尽管从未见面,但诸葛乔并非不知道自己父亲曾有一位侧室。 就只是很难想象而已。 大致上来说,流言中的刘夫人是个疏于管教,又因出身而十分刁蛮任性的贵女。尽管他的养母并不这样认为,当他听到那位一直独自生活的夫人在流言中离开成都时,他的养母却十分平和的告诉他,那只是个比他大不了几岁的孩子,性格虽然跳脱,却天真纯良,并非如流言中那么不堪。 但一个面目模糊的贵女,与那个他亲眼所见的少年,还是极难联系在一起。 她刁蛮任性吗 不,这位新入府的养母十分好说话,她对什么都不挑剔,无论是衣裙钗环,还是按照父亲口味制订的饭食,亦或者是她的住处,她不挑剔仆役婢女们偶尔的轻慢与无礼,和蔼得几乎像一个客人。 她甚至从未想要打开仓库,在房间里添一两件挂饰摆件。 那么,她是如山中清泉一般天真纯洁的少女吗 也不是。 楚辞所谓“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在她身上全不适用。尽管她换上了朴素而柔软的曲裾,鬓发间缀着雕花的铜簪,姿态幽静得像一幅画,但诸葛乔还是从她身上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 比起那些古诗中的美人,她神情疏离,既不关心府中之

    人,也不关心府中之事,如同一个过客,据说她只有在同那几名娘家带来的贴身婢女,尤其是那个十分亲近的怜娘交谈时,脸上才会有温度。 除此之外,她就只有同父亲交谈时才会鲜活起来。尽管姿态与他见过的那些贵妇没什么区别,但他总觉得,她身上有种违和感,有种似乎与他所理解的,熟悉的这个世界所运行的规则相悖的地方。 但想要更清晰的捕捉这丝违和感却不容易,他每日的课程表安排得极满,从礼法上讲也不该过多打扰这位养母,更何况她明显是个不喜欢被打扰的性格。 他们之间的关系十分客气疏离,直到刘封之乱。 在永昌殿里,除了殿下与两位十分年幼的世子外,他的养母因为已有身孕,因而格外需要人照顾,但她却不以为意,甚至将特意带进殿内的婢女送去照顾他,令他十分感动。 “这里的宫女内侍虽不至于捧高踩低,但总不能面面俱到,乔儿从小没吃过苦,身边得带个人才行。”她这样说。 “母亲怀了弟弟,不能离了” “谁说是弟弟了”她冷不丁的说,“女孩儿不行吗” “”诸葛乔瞠目结舌,父亲年近四旬,未曾有自己的亲生子嗣,这位养母的言辞一时噎得他说不出话。 “况且我自己能照顾自己,夏侯夫人也能帮忙,但是乔儿能照顾自己吗” “孩儿自然可以” “好,给你一盆炭,你知道怎么点燃它取暖吗” “” 炭盆,不是端上来就是点着的他想了一会儿,好像记忆里不管是在江东时,还是来到蜀中后,都没怎么见过炭盆端上来前的样子。 “知道加炭一次加多少吗” “知道冬天烧炭取暖得时不时通通风吗” 在他没反应过来之前,养母从包袱里拿出了那盒父亲带回来的酥糖,又不知从哪拿了张纸,包了一包递给他。 “想父亲的时候吃块糖就好了。”她这样十分和蔼的说。 所以诸葛乔在之后的一段时间里,是真的认为他这位养母是个外冷内热的人,至少他的确感受到了她的关心,他甚至十分希望能回报一二。 他如果没有多此一举就好了。 一轮明月将殿外的一切照得纤毫毕现,包括她手中霜雪般的长剑如何捅进了那个文官的胸口,以及在她的咒语中,那具尸体如何睁开了眼睛,又如何与她一同消失在空气之中。 这一切是噩梦吗 当第二天清晨醒来时,他仍心有余悸,宫女内侍们端来朝食时,养母仍然出现了。 诸葛乔的眼睛不受控的不停向养母的方向瞟去,她那天清晨的胃口看起来十分一言难尽。 吃不下也要努力吃的那副模样,简直让他都要怀疑她在家时是怎么熬过来的。 但不管怎么说,她的脸上丝毫不见阴云,神情平和得一如既往,令他越来越怀疑自己昨夜不过是半睡半醒间心虚烦闷,做了个噩梦而已。 那天遇到的离奇之事不止一件,因为一碗送来的藕羹,殿下上吐下泻,眼见中了什么剧毒,而同样吃了小半碗藕羹的养母却安然无恙,甚至还帮忙救下了那位殿下。 他又开始怀疑那晚所见并非虚假直到传来一名从事失踪的消息。 诸葛乔在心里默念那个名字,从此那一幕变成了心头缭绕不去的噩梦。 “那为何不告诉你的父亲呢” 在梦中

    时,她又一次出现,声音里没有被发觉的恼怒恐惧,仍旧十分平和,甚至还带了一丝好奇。 诸葛乔沉默了许久。 “我不希望父亲因此而伤心。” 父亲待人宽和,但并不是什么人都能入他的眼,若讲出真相父亲该会怎样难过呢 “况且家中刚添了弟弟,孩儿亦知离开母亲的滋味。” 他看过几次瞻儿,尽管从血缘上讲,他们只是堂兄弟,但他还是觉得这个大部分时间在睡觉的婴孩和他长得很像,眉目间无限天真,全然不晓世事险恶。 “那么,”她想了一会儿,微微歪了歪头,认真的看着他,“乔儿觉得我是妖怪吗” “孩儿觉得”他想了很久,没敢说下去。 尽管梦中的这位养母一身青色罗裙,桃花色的蜀锦腰带更衬出她的美丽,但他总觉得她本体可能更加接近豹尾虎齿,蓬发善啸的模样。 好在她也并未纠结这个话题。 “既如此,还有一件事,乔儿需得告诉我,任先生那里究竟发生何事” 他猛地抬头。 即使是在梦中,他也不想提及那一日。 他每隔十日拜访先生,请教学问,而那一日他不过是落下了一卷孤本,回返时却无意听见了任先生与另一位访客的言谈。 “蜀吴如此局势,恐不能善罢甘休,此时亭主又生下丞相亲子,乔公子岂不尴尬” “丞相百年之后,袭爵事恐又要惹一场风波。” “公子才学心性无一不佳,当真可惜。那位亭主脾气如何,满城尽知,骊姬亦不过如此,此时岂能容下乔公子” “原来如此。” 他猛地一惊,才发现周遭梦境已转变为那一日的任府,而他的养母在冲他点头。 “母亲” “那乔儿自己是怎么想的呢” 他应当怎么想呢他应当请求复归生父名下,但父亲的人品才学,令他心生贪恋之心,不愿回归江东,况且生父尚有兄长幼弟,此事亦不当由自己开口。 但他要如何剖辨,才能表白心迹,自己并非贪恋爵位,才想留下呢 “父亲封侯,是因为对国家社稷立下功劳,孩儿怎敢心存妄想若有那日,孩儿必当上表,谢恩让爵。” 养母笑了起来,那笑容十分复杂,看得他甚至有些惴惴不安。 “当你父亲的儿子,不是什么好体验。”她说,“你现在还未察觉的话,以后总也会知道的。不过我知道永昌殿之事,该怎么办了。” “母亲” 她举起了手,手掌中爆发开一阵绚烂如霞的光辉。 诸葛乔满头大汗的醒了过来。 天色已明,婢女们悄悄走过廊下,端着铜盆,提着热水,以及各种洗漱用具。 他在回忆那个混乱的梦,他为何会梦到西王母在永昌殿外驾车而过 而且还是山海经的版本 他想起了隐秘流传于蜀宫之中的那些传闻,从事彭羕神秘失踪,并非因为他惧怕罪行泄露而悄悄逃窜,而是因为遇见了仙神妖兽被一口叼走了 “公子如何了” 他连忙下了榻,一边应声,一边披上衣服。 冬日的清晨十分难捱,尤其是离了被子这一刻。婢女清理炭盆,又添了不少新炭进去,安静燃烧的余烬里流动着温润的红光,屋子里变得温暖起来,一

    如诸葛乔此时莫名其妙变得不错的心情。 玛丽苏谁塞给我的后妈剧本能问问诸葛乔小朋友到底扮演的是辛德瑞拉还是白雪公主吗 亲友 14:03:46 你知道吗,其实我突然觉得,用诸葛乔当主角好像特别棒。。 作者 14:04:01 为啥 亲友 14:05:46 养父是擎天之柱的托孤之臣,养母是个穿越过来神神叨叨的金手指女,亲父是敌国重臣,这么一个早慧敏感的少年眼中看到的世界,究竟是什么样呢 亲友 14:05:56 感觉光构思情节就好能打 作者 14:06:11 什么样的 亲友 14:07:19 自己一个表态不好,就可能给各方带来天大的麻烦,然而养母是妖怪这就让日常都光怪陆离了,甚至一切事情都可以往这方面扯了 亲友 14:07:33 这不是非常典型的c式剧情模板吗 亲友 14:07:47 说好的对c的热爱呢 感谢在20201101 18:57:4520201102 19:24:4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哈哈大笑的橘子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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