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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夜里,墨色爬上垣山。

    宋岑不敢点火折子,只得趁着月亮还在的时候,就着若隐若现的月光,摸着黑路走。

    等到月亮被浓云彻底蔽住,便再不能走这下山路了。

    不过好在,据元庚回忆,穿过这片荆丛,下个山坡,便能出栾岭。

    宋岑将背上的元庚放下来,准备在此地歇一晚。

    “劳烦宋大人了,今后元庚为宋大人做牛做马,万死不辞。”

    听完元庚此言,一向冷淡的宋岑忍不住笑出声来。

    元庚有些不解,动了动唇:“宋大人笑什么?”

    宋岑调侃:“现在做牛做马的可是本大人。况且,就你这个小身板,以后怎么为本大人做牛——做马?”

    元庚脸有些烧红,幸得没点火折子,夜也深得很,宋岑也看不见他的神色。

    “歇着吧,明日赶路。”

    等听见元庚均匀的呼吸后,宋岑才跳上一棵杨树。

    今夜不能睡。

    白日里已经与范嘉晋的卫军有了摩擦,她是在范嘉晋眼皮子底下溜走的。

    范嘉晋做事一向没有什么章法。

    说不定现在还在栾岭搜寻他们。

    也说不定他根本不觉得一个敌国小兵能翻出风浪,或许现在已经率着卫军下了登鹤山,向淮安城进发了。

    宋岑握了拳,她前世在卫国跟着齐承泽那段时间,其实并没有怎么接触过范嘉晋。

    齐承泽是卫国皇贵妃的儿子,与卫国皇后之子齐勉争太子位争了十几年,现在一想,倒是与君子恒的处境有七分像。

    齐承泽原是想拉拢堰礼王府的小世子范嘉晋的。

    毕竟范嘉晋十五岁便接管了堰礼王手里的二十万兵马,也正是十五岁那年,他打破了秦国的甲岳岸,夺了秦国三州,一战成名。

    可范嘉晋没搭理齐承泽,原因无二,他本来就不满足于一个世子,他野心勃勃,早就想自立门户称帝了,又怎么会看得起一个皇子的示好呢?

    所以,前世宋岑跟着齐承泽拜访范嘉晋时,吃了很多次闭门羹。

    再过些时日,她就被送到了南昭国,除战场外,与范嘉晋便再无交集过。

    此人为士兵骁勇善战,为将领用兵如神,可是却过于孤傲和轻狂。

    在他眼里,手下的士兵为百姓安居乐业而牺牲是一种浪费,而为他的统一霸业牺牲却是一种光荣。

    也许有的士兵还没有上战场的机会,就已经被他作了局势里的死棋饵。

    就像前世的阿弟,就是死在他的算计之中。

    想到此,宋岑闭了闭眼。

    天刚擦得半亮,宋岑便唤醒了元庚,捎着元庚继续赶路。

    元庚:“宋大人,这荆棘丛不可走得过急。”

    宋岑顿了顿步子。

    元庚又接着说到:“这里原是一片杨树林,可一场天火过后,杨树林被焚烧了个八九,后来就生了这荆棘丛,丛下是沼泽地。”

    宋岑一惊,握剑斩了几处荆棘丛,果然在一片荆棘下面,是裹着积水的沼泽淤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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