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人炸毛：“弹劾我作甚？” 杜中丞却不瞧他，对着皇后娘娘朗声说：“坊间疯传，许大人连续数日，每日子时拦截运粪车，至少争抢半车夜香，当街大快朵颐，致使庄稼无肥可施！” 夜香也就是人们的排泄物，属于古代一种文明用语。 就跟先帝明明英年早逝，却偏偏要用个“寿”字当谥号一样，古人以香来称呼粪便，也是缺啥补啥，反其道用词来形容。 “变态！” 纱芊碧对造谣者的憎恶，丝毫不加掩饰。 居然连许大人，也难逃那帮恶徒的魔掌。 这样下去，岂不是整个朝廷的名誉都堪忧。 许大人：“……” 娘娘您怎么骂我？！！！ 我没有抢吃过夜香啊！ “何止变态，简直令人发指！”卓吾宭装作痛心疾首，实际是在补刀。 说话时，眉眼间忍不住皆是笑意。 许大臣脸上发烫，你小子咋也骂我？ “臣不是变态！”他大声喊冤，声震朝堂，“臣对天发誓，绝无此事！” 这是哪个缺德带冒烟的干的？ 我们只是造了娘娘脚臭这种普通谣，你们咋连抢屎吃，都可以这么大言不惭的编造。 造谣都没有下限的吗？ 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分明是不讲武德！ “许大人不必惊慌。”纱芊碧觉得自己有必要出面，帮忙澄清一下，“此事本宫是绝对不信的！” “多谢娘娘，明察秋毫。” 许大人松了口气，放下心来。 心说：我的人品还是比老费要强，你看，娘娘就相信我的清白，而完全不相信他。 只听纱芊碧又道：“许大人怎么可能吃得下半车夜香，我看你的饭量，最多也就三斤。” 然后得出结论：“所以，此话绝对是谣言！” 许大人：“……” 他先前还挺高兴，一听后面的话顿时呆住了。 娘娘，您这是帮我辟谣呢，还是帮造谣的人更正呢？ 怎么经您说完，这事更像真的啦！ 他愤懑地伸冤：“娘娘，您不要乱说，三斤我也吃不下。” “对对，”纱芊碧连忙道歉，“你看我这嘴，怎么总是夸大其词呢，顶多也就一斤，一斤啊……” “哦——” 端王语气怪异，做恍然状。 “哦——” 卓吾宭等人也纷纷跟进。 意思十分明显，原来如此，这才是真相！ “哦——” 众大臣随即恍然，原来只吃了一斤。 许大人惊了，惶恐四顾。 你们“哦”什么呀？干嘛就“哦”了，这啥意思？ 怎么一个个都好像，已经了解了内情似的。 “不是……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许大人在朝堂上愤怒大喊：“我没吃屎！没吃！” “许大人，不要激动。”纱芊碧感到很奇怪，莫名的许大人怎么就突然暴走了，我这不是一个劲帮你洗白呢吗？ 她急忙抬手安抚：“我们自然全都相信你……那个……” 想了想，
觉得说“相信你没吃屎”太不雅了，摆明侮辱人，是以停顿了一下。 想着要用什么词代替，所以卡壳了。 许大人崩溃。 你结巴啥呀？不想承认相信是不是。 这说话的口吻，不明摆着自欺欺人吗？ 纱芊碧终于想到措辞，接着道：“相信你……不是故意损害庄稼。” 许大人：“……” 他绝望了！ 看来，在皇后娘娘这个傻缺这里，自己是无论如何解释不清了。 必须吸取费大人被坑惨的教训，得换成对其他人分辨，来澄清自己。 他将目光转向了，震惊瞧着自己的诸位同僚。 感觉那些眼神分明是说—— 屎你都吃，想不到许大人你，恐怖如斯！ 他心态炸了，差点仰天哀嚎。 “大学士，我没吃屎，真的没吃……” “侯爷，侯爷，听我说，我真没吃过屎……” …… 于是，滑稽的一幕出现了。 堂堂刑部侍郎，朝廷从二品的大员，满朝堂追着人解释，自己没吃过屎。 逮着人就大喊一声：“本官没有吃屎！” 怎么看都像精神病发作。 除了金殿上的诸位，若是旁人看到此情此景。 说他没疯，肯定不会有人相信。 他现在算是理解，方才费大人的心情了。 真特么是日了狗了！ 而众人则根本不听他辩解。 纷纷躲避逃窜，甚至以袖子掩鼻，仿佛他身上现在就带着屎味。 追了一圈，愣没揪住一个肯听自己辩白的。 许大人比真吃了屎还难受。 但他并没放弃。 突然瞥见人群中自己的老友，他激动地冲过去大喊： “田大人，别人不信，难道你也不信我吗？” 见田大人埋头缩脑，假装没听见。 许大人急了，大声斥责： “你凭良心说，每次有什么好吃的，我不是与你同享？怎么可能背着你吃屎！ 田大人终于有了反应，在人群后抬首抱拳，感激不尽地说：“幸好你没拉上兄弟，多谢不叫之恩！” 许大人：“……” 不是，我强调的重点是，没有背地里偷着吃过屎。 你关注的重点怎么是，我吃屎叫没叫你？ 似乎笃定我吃过似的。 诶？……这想法不对呀！ 史官奋笔疾书：“费大人强.暴母猪，私生仔众多；许大人嗜屎成癖，日食一斤。二人当堂认罪，娘娘无言以对。” 就在这时，御史中丞再次奏道：“臣还要参田大人！” 众人哗然，还有完没完？ 许大人这时却跟打了鸡血一样。 报仇的机会终于来了，让你不讲兄弟情面。 他双膀一晃，恶狠狠道：“臣附议！” 田大人：“……” 你都还没听到参啥，你附议个毛啊？！ 震惊还没结束。 端王也站出来道：“臣附议！” <
/; 卓吾宭跟进：“臣也附议！” 两人的一众跟班：“臣同样附议！” 想到刚才费、许二人身败名裂的惨状，田大人慌了。 “娘娘您要相信微臣啊！” 他吓出一身冷汗，急忙辩解：“臣真的没跟许大人一起吃过夜香！” “本宫信你。”纱芊碧颇为无奈地说。 御史中丞插嘴道：“关于田大人有没有参与聚众吃屎一事，臣还没有得到进一步的消息，臣参的是另外一件事。” 纱芊碧正要回应，许大人又抢着道：“关于此事，臣依旧附议！” 田大人：“……” 纱芊碧：“……” 纱芊碧觉得自己有必要，控制一下被流言波及的范围，否则估计整个朝廷无人可以幸免。 她怯怯地问御史中丞：“这些全都是……杜大人你，近日从……市井间了解到的吗？” “是的娘娘。除此之外，臣还要参大理寺卿邢大人，五城兵马司主事蓟大人。” 大理寺卿和兵马司主事差点气疯，关老子什么事？ 你这疯狗，咋没完没了的乱咬人！ 纱芊碧满脸震惊，满朝文武已经全被造谣了吗？ 看这架势，再想挽救恐怕来不及了。 必是敌方势力暗中捣乱，真真可恶！ 她不能淡定了，畏畏缩缩地问：“你……你……还有什么人要参吗？” 杜大人拿出一本厚厚的小册子。 先前看热闹的众人，尽皆风声鹤唳，各个脸如土色。 霎时间人人自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