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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夕夜里,烟花不断,落雪于袍,眉间和睫毛上挂着的雪花映在秦岭的眼中,晶莹沉溺,而烟花映在秦岭的笑脸上,有孩童的纯真也有成年的俏皮,烟花炸裂出的光明,如暖阳带着和煦交相辉映,不断追随者秦岭,恍若神明,似乎那个曾经在江湖上最耀眼的少年,又回来了,不过他不再属于江湖,也不再背负沧澜,那一刻,秦岭似乎终于活出了自己··· 常逾也不顾秦岭砸向他脚边的雪球,朝着他走去,秦岭跃居于长街,而那条长街如同比邻客栈门前的重逢,不过那时是失而复得,如今是绝不放手··· 似乎从元庆府回来,常逾便再未见过秦岭这样的笑,温暖俏皮而且能感染所有人··· 长安也在一旁蹦蹦跳跳的吃着糖人,开心的不得了。 常逾看着二人走远了些,才和顾郦说出了心里话:“梓杰啊,你同长安可谈过未来?” 顾郦:“殿下、此话何意啊?” 常逾:“长安的身份,你本是不为相配的,可知她心悦你,便不顾所有人的眼光,选择了独居公主府,这是她为你做的主动,母妃也向圣上求了圣旨,只要你与长安点头,你便是名正言顺的驸马爷!这是我与母妃为你们做的努力!如今我也想问问你的意思!” 顾郦有些害羞之色:“长安公主···很好···” 常逾一听这话就是接下来会有但是二字,常逾不想听,便直接问道:“是有负担还是不想?年后我会向吏部上书,将你调进刑部,以你的能力早该提升了,是我耽误了你,所以你以后也不必觉得配不上长安了!” 顾郦的脚步逐渐迟缓,常逾对他来说,也是幼年相伴长大的人,他们之间可以没有秘密。 顾郦:“除此之外,我还有一个心结,我想找到我是谁,我的家在哪儿?如果我是一个寻不到来处的人,如何能给长安安稳?” 常逾没想到,顾郦一直没有标明态度,竟然是这个缘由:“梓杰,我知道年少的经历给你留下了许多不开心的回忆,可我一直以为你可以放下了,只是却从未问过你是否是真的放下了,你放心,这件事,我会放在心上,可我也希望你能好好的对待你和长安的这段感情,它是你的心结,但不是你们的绊脚石,所以我希望你能好好的想一想,长安是公主,我们能更改你的身份,但改不了她的,所以未雨绸缪总是没有错的!” 秦岭刚团好一个雪球,还没等丢向常逾,一个孩子便撞到了秦岭,秦岭也不顾手上的雪球,一把将那孩子捞了起来,雪天路滑,这大过年的摔了,在床上躺个十天半拉月的就不好了。 林东:“恩公!” 常逾也听到声音,急忙赶过来,秦岭和常逾这才仔细的瞧出了那孩子,正是前些日子在街上遇到的那个,亦是岁桉的同窗。 秦岭:“你也出来玩啊!” 林东:“我在找人!” 不远处跑来一个女子,鹅黄色的裘袄已经湿了大半,这样冷的天气里,额间竟然挂着细涔涔的汗,头上的朱钗头饰不多,可发髻却没松散半分。 倪孜蹲下来,将手中仅有的汤婆子塞给男孩后问道:“找到了吗?” 男孩摇摇头。 常逾:“倪姑娘?” 倪孜这才抬眼看了眼前人,忙着整理衣冠,刚要朝着常逾和长安行礼。 常逾抬手止礼:“在外便不必了!这是出什么事了?” 林东靠在倪孜身侧:“夫子可怜我们,没有长辈的疼爱,今日在书院给我们包了饺子,可是等了许久都

    不见小虎和羙哥儿,夫子怀疑是被人牙子掳走的!这才出来寻人的!” 常逾觉得除夕之夜,应不会有人牙子这么敬业:“许是有什么事儿耽搁了?” 倪孜摇摇头:“这些孩子都是孤儿,除非是有疾病去看了医生,可要是那般,定会留些纸条给我们的,可我瞧过,那屋子里有反抗的痕迹,不像是匆忙离开的,倒像是被人掳走的,我还在他们家门口看到了石灰画的一个标记,我担心他们早就被人盯上了,便带着人来找!” 乔林气喘吁吁的凑过来:“这边没有!” 常逾和秦岭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见到乔林。 乔林抬眼看着常逾和秦岭,一时间,众人都是一脸的懵:“你们怎么在这?宫宴结束了?” 秦岭:“我们还想问你呢?” 乔林累的气都喘不匀,看见秦岭在,直接搭在他肩上缓了些许:“这不是我故渊堂的孩子在夫子那读书,刚刚说有孩子丢了,我这不是出来帮忙找找吗?” 倪孜:“我这边也没有!” 常逾看着四散的孩子,看来真是倾巢出动了,这样也不是事儿,便说道:“如果真是人牙子的话,这些孩子在外面也不安全,乔林,你带着孩子们先回去吧,梓杰,叫青山带着他的人来,来往商贩他认识的人多,好打听一些!” 常逾:“倪姑娘,可有那两个孩子的画像?” 倪孜从衣袖中取出两张画像,虽然简洁,可特征却十分明朗:“我刚刚回府换衣服的时候,匆忙描了两张!都是男孩子,一个六岁一个七岁,比林东矮半个头左右!” 常逾:“姑娘放心!” 倪孜:“我是诓了家中小妹,说这晚上的烟火甚好,小妹磨了父亲母亲这才全家出游,我这才有机会再晚上出来的,现在时候不早了,我不能在外久留,此事,便托由殿下了!” 常逾算是应下了此事,看着倪孜跑了回去,遍也没再多想,长安也凑过来:“要不要我让我公主府的侍卫也来?” 常逾:“在除夕夜行此,想必是想好了今日人多眼杂,你公主府的侍卫太过扎眼,难免会有人以此来做文章!我先送你回去!” 长安觉得,找孩子更为重要:“我自己回去就行!” 常逾倒是觉得,如今各国使臣还在,人员复杂,哪怕长安是公主,也并不安全:“这里是集市,若是有人看见你孤身一人,怕也是会大做文章。” 长安并没有觉得此事的累赘,此时她也终于感受到了母妃那句,一旦出事,他会义无反顾的去救她,或许有哥哥宠爱就是此般吧,哪怕他这个哥哥不善言辞。 秦岭伸手:“将那两个孩子的画像给我吧,我先去找找!” 常逾看着人来人往,文青山的人怕是还要等会子才来,让秦岭先找找也没什么不可,便答应了,只是没想到,秦岭的方式确实是有些出乎意料了,秦岭找了个做糖人的小摊,让人将这两副画像做成了糖人,除夕夜里,寒冬凛月,屋檐上的一个黑影走街串巷,只是手中还握着两个糖人··· 倪孜回去的晚了,不免受到了责备。 倪夫人穿金戴银,狐裘厚袄,年岁没比倪孜大多少,可正是因为生了倪家唯一的男丁,所以在倪家颇有地位,就连倪大人也偏纵着她些,只是倪孜并不喜,不是因为倪夫人天生一副刻薄的模样,而是此人心地不正,利用倪家夫人的地位,将长姐嫁进了侯府做妾,从而帮衬她的母家,却从未问过长姐的处境,所以倪家大小姐在加入侯府的第二年,便郁郁而终了,倪夫人也将视线落在了

    倪孜的身上,只不过为倪孜寻的人,不是暴毙便是意外,从而倪孜一人未嫁,便得了个克夫的名头,就算是低嫁,京中再无男子愿意相娶,或许对于他人来说这是天大的祸事,可倪孜倒是暗自高兴了些。 倪夫人不分青红皂白的指责:“你去哪了?一个姑娘家家的这么大年纪还不稳重,嫁不出去不说,这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们家的姑娘以后可怎么做人啊!” 倪孜当然知道,倪夫人在意的不是自己,而是他家三妹的名声,可倪孜也不想与其争辩,便做低的姿态:“刚刚慌了神,一时没注意,便走散了,母亲教训的是,以后我一定谨言慎行!” 倪夫人白了她一眼:“真是的,说了要你照顾好你妹妹的,要不是我看的紧,馥儿丢了我拿你是问!” 常逾和长安相视一眼,只是听闻这个倪家二小姐不受待见,可也没这般不受待见,身上那件鹅黄色的裘袄还不敌倪夫人身边丫鬟穿的保暖。 长安看不惯,便紧赶了几步过去。 长安:“原来你是倪家的姑娘!我还找你呢?怎么一转眼的功夫就不见了!” 倪夫人:“公、主?殿、下?” 长安做了一个嘘的表情,并不想在这展露身份:“刚刚我买了个簪子,可是忘带钱了,还是这位姑娘帮我付的钱,只是还没还来的鸡予这位姑娘,她就不见了,皇兄,快帮我还账!” 倪大人见了常逾,快步赶过来,还险些摔到失态,常逾伸手扶了一把,沉声:“我们兄妹不想太过于惹眼,在这闹事,都是平民,什么凡俗礼节便不必了!” 常逾掏出一锭银子交到长安手中,没有半分逾矩,由长安还予倪孜,最合适不过,倪孜看着手中的银子,迟疑的不敢收下,还是长安硬塞给她的。 倪孜也是机灵:“不知是公主和殿下,此物不敢收!” 长安:“有什么不敢的,欠债还钱,剩下的全当是这会子的利息了!” 长安又拔下来一个发簪插在倪孜头上,这让倪孜受宠若惊。 长安:“没事,这簪子是母妃赏的,我又许多呢,今日与你有缘,便赠与你了!” 常逾不想耽搁时间,更不想给倪孜带来麻烦,解围之后,便打算离开了:“本王本就是陪着长安出来逛一逛的,偶遇倪姑娘出手相助,在此便谢过倪姑娘了,便不打扰倪大人与家人游玩了!” 常逾知道长安是在替倪孜鸣不平,一个下人的穿戴都比她一个嫡出的小姐强,长安这是在点倪夫人呢,可长安是在宫里众星捧月长大的,对于内宅的手段还是有些一知半解,倪夫人能这样对待倪孜,想必也是倪大人默认的,内宅不安,要么是家主的纵容,要么就是家主无能。长安此举或许能解燃眉之急,可回到倪府,真正的风雨才会席卷倪孜。长安本想着有了那个簪子,至少能让倪夫人对其尊敬些,没想到还没回家,这簪子便被倪夫人以妥善保管为由,收走了。 新年伊始,初一的天还未亮,爆竹声便此起彼伏的响个不停,麻衣巷里,倒是想比周遭安静诸许,这里住着的人同当年秦岭一样,都是为了糊口拼尽全力的人,也有一些无父无母的孤儿,住在此处,秦岭盯着门口的标识,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嘴角露出一丝笑来。 秦岭掐着腰,早就知道了来人,傲娇的盯着常逾,质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的?” 常逾四下看了看:“你不是不信倪孜,是昨夜没有一点发现,所以打算从起点出发!?” 秦岭:“还是阿逾懂我!没错,我问了林东那两个孩子的住所,你呢?不会问的乔林吧!”

    常逾和秦岭不一样,凡事喜欢动脑子,秦岭倒是会偷懒,能直接得到的答案,为何偏要自己走这一遭,不过两个人各有各的方式,不管过程如何,结果一样就行了。 常逾:“石灰遇雪保暖,这雪下了一夜,就算有人扫雪,也不会扫这挂在墙上的雪,所以哪家石墙未曾落雪,便是此处!” 秦岭不禁佩服常逾:“你脑子倒是好使,那你可曾瞧过,这条巷子里,有三家都被标记了?” 常逾知道秦岭既然这么说,一定是发现了什么,便问道:“那有什么发现?” 秦岭带着常逾往里走:“屋子里只有两个孩子的生活痕迹,正厅有一个灵位,想必是他们父亲的,这样破乱不堪的生活里,打斗的痕迹并不明显,可还是能看出些端倪的,所以那个倪姑娘还是很机敏的,院中的这只鞋,鞋里只挂了一层薄雪,应该是挣扎时掉的,屋子里的被褥已经铺好了,估计是想吃完饺子,回来就直接钻进被窝了。” 常逾:“那凶手呢?” 秦岭指着地上一出浅浅的雪坑:“那还有个足印,不过被大雪覆盖的已经看不清鞋印了,门栓应是被关上的,那个倪家小姐应是没叫到人,踢门而入的,门上还有一个女子的足印,要不是这门栓风吹日晒早就不结实了,估计一个男子也踢不开。” 常逾:“我会让人去查一查最近报的失踪案!” 秦岭:“我觉得你查不到什么,这人明显是有备而来,专挑无父无母的孩子下手,这样的孩子,谁会去报案?与其这样,还不如守株待兔,盯着另外两家有标记的!” 常逾觉得这里确实也很难再查出什么了,想着秦岭也忙活了一夜,便说道:“先回去休息吧!赵婶包了你最爱吃的包子!” 秦岭瞬间来了精神,拉着常逾:“那还等什么呀?!” 秦岭麻溜的跳进屋子洗了手,将大氅脱下,这东西是拎着沉,穿着热,忙活了一夜,也没来得及脱,秦岭搓着手坐下,抓起一个包子就往嘴里塞,这包子都是刚出锅的,拿着都烫就别提嘴了,烫的秦岭的舌头都在嘴里跳舞。 常逾也站在远端的火炉旁烤了烤火,祛祛身上的寒气,看着秦岭吃得香,脸上挂不住的开心。 常逾:“初五那日,圣上组织狩猎,你要不要一起?” 秦岭被包子塞满了脸,活脱脱的像个仓鼠:“狩猎?好玩吗?有兔子抓吗?” 顾郦:“皇家狩猎场,你要抓兔子?人家都抓鹿啊鹰啊什么的,甚至还有虎狼!” 秦岭咬了一口包子:“抓这干什么?又不能吃!” 文青山:“这狩猎也是有讲究的,不仅是展现自己的时候,也是升官发财的一条路,而且今年又有这么多使臣,保不齐这狩猎场就成了比武场。” 秦岭皱着眉,不理解一个打猎怎就成了比武场,最初的初衷不是因为裹腹吗? 秦岭还是对那个孩童失踪案更感兴趣:“那那个孩童失踪的案子怎么办?” 常逾:“此案我现在不好插手,不过顾郦已经着手调查了,过些日子,他上任刑部,便可名正言顺了!” 秦岭拿着手中的包子,看着顾郦:“那我是不是得先恭喜一下顾大人了!” 连着几日,文青山的人也没找到那两个孩子的踪迹,奇怪的是,那条巷子里被标注的其他孩子也没有被掳走,因为这事儿,顾郦都愁坏了,求了常逾让田伯的人也出面找一找,可结果都是一样的,没什么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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