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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章

    死寂的气氛下, 李兆的手抖的越发的激烈, 象征着他内心的不平静。

    他知道自己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不是今天, 而是很早之前,从被利益熏心铤而走险开始,他的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他斗不过这个老狐狸, 甚至连他培养的继承人,都不是对手。

    见面求饶不行试图袭击曲七爷, 何其可笑的行为,却也说明他是真的走上了绝路,就因为这种一点点看着自己距离毁灭越来越近却无能为力,所以才会有这样愚蠢的念头。

    他绝望的去看对面,曲七爷双腿交叠姿势闲适,那个男人仿佛永远都是这般矜贵从容,慢条斯理的一点点推动他的毁灭,却连这种包含血腥的行为都带着一股优雅的味道。

    这个认知, 让李兆的双眼通红,理智处于绷断的边缘。

    曲七爷没有看李兆,他从没有去看手下败将的惨状的爱好, 一双眼沉沉地注视着阮棠, 看着她脖颈处渗出来的鲜血, 苍白的唇和不可直视的眼神。

    男人的黑眸深不可测,里面的情绪令人无从探究。

    李兆的理智被彻底击碎,整个人溃不成军, 他通红着眼眸,加重力道握紧手里的刀片,危机朝阮棠袭来。

    千钧一发的时刻,阮棠往下一蹲,同时转身,枪口对准绑匪的胸口,重重的扣下扳机。

    “——砰!”

    手枪的后坐力震荡剧烈,差点从她的手上飞出去,阮棠死死地将其攥在手心,强烈的求生欲让她在李兆的枪击中的一瞬间,身体向前扑去,紧接着整个人已经落入了陌生的怀抱。

    男人将她抱在怀中,大手扣住她的后脑勺,阮棠的面颊压在男人的宽阔的肩膀上,低沉的声音温柔的安抚:“好孩子,别怕,你已经安全了。”

    子弹打在胸口,李兆的身体向后倾去栽倒在地,大片的鲜血涌出来,随后便被计航等人控制住。

    曲七爷漠然的看了一眼,没有丝毫的动容,他的大手温柔的抚摸着阮棠的头发,女人的双手拉着他的衣袖,在怀中小幅度的颤抖,显然受惊不小。

    但是,今天这反应,却大大的出乎他的意料。

    李特助低声问:“七爷,接下来……”

    曲七爷却临时改变了接下来的行程,他沉稳的声音不容置疑,吩咐:“回家。”

    为什么回家,当然是因为阮棠这个意外。

    李特助诧异的看了阮棠一眼,神情有一瞬间极为古怪,却又迅速恢复正常,领命应下。

    她杀人了。

    这个关头,阮棠还能冷静的想,这算是正当防卫还是防卫过当?

    没等她想出了一二三四五,额头的碎发被轻柔的拨开,男人冰冷的唇在上面安抚性的亲了亲,他说:“好女孩,什么都不用怕,你做的很好很对,我们回家。”

    曲七爷没有给她太多思考的时间,会所里发生的事情自然会有人处理,餐桌上的佛跳墙尚未凉透,他们已经回到了曲家。

    李特助拉开车门,“七爷,到了。”

    曲七爷拍拍阮棠的后背,“下来,到家了。”

    阮棠却将脸颊埋在他的怀中令人看不清神色,双手死死地攥着他肩膀处的衣袖,激动的就是不放手。

    男人无奈,在下属惊异的目光中,一把将阮棠抱在怀中走下车,径直朝大厅走去,上楼的时候他的脚步一顿,似在考虑将人安放在哪里,又垂眸看了一眼怀中的女人。

    那平时又作又坏的妮子,这时候正鸵鸟似的藏在他怀中,一副饱受惊吓的样子,哪还有平时的精气神。

    曲七爷无奈的弯了弯唇,抱着她走进了自己的卧室,末了回头吩咐管家:“去拿急救箱。”

    那管家见他抱着女人回家本就瞠目结舌,再看七爷竟然将人抱进了自己窝里,更是眼珠子都要瞪下来了,闻言干脆就一副“我在做梦”的迷惘状态。

    被七爷冷冷的看了一眼,才迅速清醒过来。

    ……他们七爷,清心寡欲的一辈子,好像突然在男女□□上开窍了?!

    曲七爷将阮棠放在床上,待药箱拿来后又亲自给她上药,奈何这妮子实在不配合,两三下就能完成的事情愣是折腾了半个小时,也亏得七爷耐性好一直纵容着。

    上完药,她身上沾染污垢的衣服已经被丢在地上,整个人光溜溜的钻进被窝里,只露出半个肩膀和包扎成粽子的脖颈,即便如此这个祸水的身上仍旧散发着一股活色生香的气息。

    阮棠的脸颊苍白,泪眼迷蒙间分外楚楚可怜,她的手拉着七爷的衣袖怎么也不肯放开,这似乎是最后的坚持,又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救命稻草,仿佛动作一轻便会被活活淹死。

    七爷无奈,只得坐在床边,将人抱住细细安抚。

    这还真是自己做的孽了,本来只是想逗逗这妮子,看她的底线在什么地方,她倒是给了他一个出乎意料的结果,虽然事后阮棠表现的如此惊慌,但是当时那种情况下她的反应,确实是令七爷面露赞赏。

    这也是为什么,七爷愿意改变行程留下来陪她,又百般纵容的原因。

    但是七爷啊,哪里想得到阮棠就是一个不安定因素,当你做出这个决定时,坑的往往不是她,而是你自己啊。

    阮棠的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仿佛怎么都无法被安抚下来似的,整个人不停地往七爷的怀里钻,一边折腾还不停地小声问:“我是不是杀人了……是不是……他死了没有?”

    待七爷一句一句的哄完,整个人也被她拉到床上,那一丝不苟的西装揉的皱皱巴巴,领口的纽扣尽数散开,他看看怀里那个光溜溜的、扭来扭去的作精,黑沉的眼眸中翻涌着不知名的情绪,半晌后长叹一声:“你啊……”

    阮棠泪眼迷蒙,坐在他的腿上气fufu的指责:“你这么害我,现在还凶……”

    话没说完,已经被男人掀下来狠狠的压在床上,一个绵长的深吻随之而来。

    被翻红浪,一室旖旎。

    在同一时间,曲宅七爷的卧室里上演着淫靡不堪的一幕,而曲见琛却站在曲氏集团高层办公室内,他俯视着这繁华夜景,薄唇上下一动,发出一条又一条严厉狠决的指令,意在以最快的时间找回失踪的阮棠。

    “李兆被您逼的走投无路果然去求七爷了,听说里面出了纷争,便很快就被悄无声息的压了下去。”

    “去查查,那狗东西还活着没有,从计航那将人要过来,把阮棠的下落问清楚。”

    曲见琛面容阴郁,半句没问养父的安全,因为心知老狐狸根本不会受伤哪怕一丝一毫,此时他的心里全是阮棠,李兆明面上的势力都被查清楚了,但是却没有半点她的下落,叫他心情如何能好?

    或许是因为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如果是在于时钰起争端时是三分爱意七分意气,在阮棠失踪后这份在意便逐渐加重到五分、七分,占有欲逐渐满格。

    阮棠的身上贴着他的标签,岂容旁人沾惹?

    赵秘应下,又说:“秦辉已经吓破胆提前认怂了,在李兆出事后便主动联系我,说想见见小少。”

    曲见琛哪有心思管这些,他轻嗤一声,说:“他和李兆形影不离,从他入手查查阮棠的下落,能查得到就放他一条活路,没价值就不用留了。”

    阮棠,还是阮棠。

    他微微磨牙,无声的念出这两个字,这祸水一向惹眼,能被藏到哪里而不被发觉呢?

    可怜小少不会知道,在他一遍遍念出祸水的名字时,那祸水被藏在他养父的床上,在两个人的失控中纠缠的难舍难分。

    曲七爷怎么也没想到,就是想逗逗小姑娘,结果最后将自己给搭进去了。

    清心寡欲几十年,最终在阮棠在他身上厮磨纠缠的这一刻,理智全然崩盘,偏偏又心甘情愿。

    翻云覆雨之际,那祸水攀在他的肩膀上,背对着他的小脸,简直就是满脸势在必得的得意,哪里还有半点惊慌或柔弱?

    你以为是你算计了她吗?

    错了,从你算计她开始,接下来的每一个情节都是这祸水的套路。

    所以说,轻视小狐狸,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她坐起来,捧着他的脸颊,不住的在他的脸颊上亲吻,红唇着迷的顺着男人眼角的泪痣,看着它从冷清到妖冶甚至是靡艳,迷得阮棠亢奋不已,不停地问:“我是不是第一个这么欺负你的人?”

    曲七爷仰躺在床上,以手撑额,这位心机深沉位高权重的一方大佬,此时便任由这小作精在他身上厮磨作妖,末了长叹一声,“迟早让你要了我的命。”

    阮棠便咯咯一笑,像是受到了极大的鼓励,更加卖力的折腾起来。

    阮棠呦,你可知道,你拿走的真的就是七爷的第一次,男女□□上各种意义的第一次,他今生所有的原则都是被你打破的,不止现在。

    ——现在,不过是刚刚开始。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来,这个世界的走向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七爷靠在床头,褶皱的白衬衫上全是那祸水留下的痕迹,他随意的松了松领口,侧眸看去,妖精似乎嫌阳光太刺眼,此时正一点点的将脑袋往被窝里面拱,很快床上就多了一个鼓起来的小山丘。

    他抬手,掀开被子的一角,给她留下呼吸的通道,这妮子还不领情,恶狠狠的朝他的手打的一巴掌,然后脑袋钻进去又将自己裹成了球。

    这下,连被子都不给七爷了。

    男人无奈,这一生初次和别人同床共枕,他本就是个霸道的性子,结果枕边人吃独食的毛病比他还严重。

    那有什么办法,不能打不能骂不能说,认了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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