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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然已经到了不离庄!

    “并且,没有离开过。

    “不离庄前后左右每一个出入口,都有人把守,但凡他有丝毫异动,咱们立刻就能发现。”

    还是那一间茶室之中。

    说话的声音有些急切:

    “这真的是千载难逢,再也没有第二次的机会了!

    “你到底在犹豫什么?”

    “每逢大事有静气,你稍安勿躁。”

    手里托着茶杯的人,轻轻地呷了一口,眉头微蹙:

    “今日这茶,似乎有些不对……”

    “一天到晚就知道装神弄鬼,还想好好喝茶?

    “你的茶叶,全都让我给伱换成草叶子了!滋味可算是甘美?”

    对面那人气冲冲的开口。

    “……”

    喝茶的人叹了口气,放下了茶杯:

    “我在等蝉主令。”

    这六个字就好像是定身咒,一瞬间就让对面的人彻底动弹不得。

    他眉头紧锁:

    “你什么时候将这件事情禀报给蝉主了?”

    “就在昨夜。”

    “……你我同为银蝉,于血蝉之中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

    “可纵然是你我二人,也不清楚蝉主到底是谁。

    “哪怕汇报,也应该你我二人同时汇报,方才可以将这个消息汇报给蝉主……

    “你如今私自汇报,是坏了规矩。”

    “那是往日的规矩。”

    喝茶那人轻声说道:

    “金蝉创立多少年,血蝉便创立多少年。

    “近几十年来,血蝉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蝉主隐居幕后,纵然你我二人也不知道其真实身份。

    “血蝉之中一应事务,尽数交给你我二人,除了那件事情之外,蝉主对你我根本毫无所求。

    “这也让你越发养成了乖张之态!”

    “你说谁养成了乖张之态?”

    对面的人不服气。

    喝茶那位轻声说道:

    “这是一个阳谋……一个看得见的阳谋。

    “江然离京必然是假。

    “他闯荡江湖至今,行走到了现在,谁不知道,此人聪慧绝伦?

    “自我血蝉第一步棋落下开始,他便知道咱们想要做什么。

    “君子可欺之以方,他确实是离开了京城。

    “咱们看似得逞,实际上却也会对他放松警惕!

    “你说不离庄前后左右各出入口,都已经有人守着……可你要知道,那个人是江然!

    “他有至少一百种方法,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从不离庄离开,而咱们的人却连他的屁都闻不到!”

    对面这人仍旧不服气,可对于这话,却又偏偏无法反驳。

    “其后又如何?”

    喝茶那人冷冷开口:

    “江然前脚离京,后脚长公主便去请了皇命。

    “圣上直接答应,护送长公主前往不离庄。

    “这就是让你眼馋的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他就算是得偿所愿,又当如何?又能稳坐几日?

    “别忘了,在这之上还有蝉主!

    “难道你打算背主求荣不成?”

    “胡言乱语!我哪里会做此打算?”

    对面的人听到这话,终于忍不住了:

    “行,我知道我有私心,可是……可是这对你我来说,难道就不是天大的机会吗?”

    “是。”

    喝茶那人轻轻出了口气:

    “确实是好机会,千载难逢。

    “但如果要用你我的基业,以及性命去换……我不打算换。”

    “你未免太看得起他们了……”

    “一剑无生剑无生!

    “道一宗道缺真人!

    “山海会首申屠烈!

    “百珍会首颜无双!

    “更有江然的那跟便宜弟子,轩辕一刀所带领的血刀堂。

    “纵然后面这三个,都不值一提……你又如何知道,当年那位断东流于京城之中,就没有丝毫布置?

    “再者说……你可还记得那江然到底是什么人?

    “唐天源就真的放心他这样一个尚未彻底掌控魔教的少尊,来到京城这般凶险之地?

    “单玉蝉和他牵牵扯扯,狼狈为奸,可谓是一对奸夫淫妇。

    “江然先行去了不离庄,单玉蝉身边又会有多少魔教高手随行?

    “你可曾算计到了?

    “不仅如此,申屠烈的那个师父,也不是寻常人物。

    “三十年前我便跟他交过手……他当时武功虽然不堪一击,但他练得是童子功。

    “这些年来内功积累必然深厚至极。

    “纵然威胁不到你我,却也是一个强手,不容小觑。

    “放眼血蝉之内,能够稳胜此人的,又有几个?不足一掌之数!!”

    对面那人听到这里,嘴角扯了扯:

    “他不在皇宫大内冒充绝世高手,偏偏跑到江湖上打滚作甚?

    “不行的话,我现如今就直接去杀了他。”

    “杀他一人,于事无补。”

    喝茶那人轻轻摇头:

    “最重要的是,那一日,江然必然会来。

    “到时候你我如何应对?

    “面对他,你可有把握?”

    “……会不会是你想太多了?”

    对面那人眉头紧锁:

    “万一……万一这就是江然算计好的呢?

    “知道你会未战先怯,所以故意大摆空城计,就是要保护长公主平安无事的跟他会和……你得知道,如今这个机会我们不用上的话。

    “只怕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你要用咱们所有人的身家性命,去赌这是一个空城计?”

    “……”

    对面那人一时之间说不出来话。

    而喝茶那人则叹了口气:

    “所以我才说,江然用的是阳谋。

    “若是不在京城之内动手,就只能在城外。

    “城内只有一个长公主,城外却可以连当今天子一起拿下。

    “可一旦这两个机会都错过了……那还不如直接送他们去青国算了。”

    “那你打算如何?”

    “直接在城内杀了长公主。”

    “可是剑无生……”

    “我亲自出手。”

    “!!!”

    对面那人一愣,他可是知道这位老朋友已经多少年未曾动过手了。

    不过……面对剑无生……

    他想了一下说道:

    “可有把握?”

    “至少有六成。”

    喝茶那人说道:

    “不过还有一个法子,可以将这件事情,做到十成把握。”

    “什么事?”

    “你和我一起去。”

    “……”

    对面这位恍然大悟,所谓的六成把握,其实是杀了剑无生,然后再杀了长公主这两件事情一起做成。

    如此,就有六成把握。

    而若是加上自己的话,两个人一个去对付剑无生,一个去杀长公主,无论如何,都是十成。

    他眼珠子滚动半晌,终究是一咬牙:

    “好!那我们现在就去!”

    “稍安勿躁。”

    “……你还在等什么?”

    “蝉主令。”

    喝茶那人转动手中茶杯:

    “你我同为银蝉,一举一动,都得禀告蝉主。

    “明日长公主他们方才动身,如今,我们还有时间。”

    对面那位听到这里,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闭上了双眼,面色一时一变,时而眉头紧锁,时而连连叹息……

    如此,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喝茶那人忽然睁开了双眼。

    窗户忽然被一股劲风推开。

    紧跟着哆地一声,一个东西打着呼啸的钉在了墙壁上。

    那是一面旗。

    上面有一只活灵活现的蝉。

    蝉身染血,赤红一片。

    “到了!”

    喝茶那人至此倏然一展身形,直接来到了那令旗跟前,一把将这令旗取下。

    背面便是蝉主令的内容。

    他一目十行看过之后,表情微微一顿,然后看向了自己的老朋友。

    “怎样?”

    那人见他神色有异,赶紧开口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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