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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然笑道:“就算是叶姑娘问起,你也不要说。”

    “为什么?”

    时邈脸上的冷意乍现。

    代表着她有些疑惑。

    “我自有道理。”

    江然笑道:“关于此事我已经有了一些成算……姑娘应该也知道,左道庄这一次聚集人手不少,单凭咱们这几个人,未必能够做到除恶务尽,不漏一人。

    “但如果姑娘愿意听我的吩咐,说不得就可以做到,将其一网打尽。”

    时邈看了看江然,眸子里寒意翻滚:

    “当真?”

    江然微微点头。

    “好。”

    时邈也不废话:“我要做些什么?”

    “姑娘聪慧。”

    江然咧嘴一笑。

    时邈身上的寒意则又深了几分,总感觉江然这四个字很是刺耳。

    就听江然说道:

    “你现如今就按照道无名所说,保护好常年。

    “今明两日,若是再无袭击,料想他们便会登门。”

    “登门?”

    时邈抬眸看了看江然。

    江然点头:

    “他们其实并不是想要杀常年,而是想要抓他。

    “左道庄手段古怪,虽然我了解不多,但是那天夜里,道无名和独孤宇曾经说过一句话,让我印象颇深。

    “独孤宇说,道无名的那张脸,是从左道庄偷出来的。

    “因此,你说有没有可能,左道庄可以轻易的给人改换脸皮?”

    “能。”

    时邈平静的开口:

    “左道庄一直都有移天换地之能,手段诡谲古怪。

    “区区换面之术,本就不在话下。”

    “所以,他们想抓常年,极有可能是想要用常年的这张脸,亦或者说,他们想要的是县令的权利。

    “从而帮助他们去做他们想要做到的事情。”

    江然笑道:

    “而一旦他们发现,想要抓常年并不容易,因为常年的身边有高手保护,一旦事情闹大,不仅仅他们难以如愿,甚至还有引来觊觎的风险。

    “那他们会怎么做?”

    时邈默默的看向了江然,清澈的眸子里带着隐隐的寒意。

    “既然凭借武力难以做到,那就只能好好谈。

    “真到了撕破脸的份上,再出手也不迟嘛。”

    时邈点了点头:

    “然后呢?”

    “如果真的可以好好谈的话,那就让常年答应他们。”

    “……为什么?”

    “这事情现如今解释起来稍微有些麻烦,之后我再告诉你其中道理。

    “另外,他们若是来了,记得想办法通知我。

    “免得他们起了杀心,连你一块斩了。”

    江然没告诉时邈的是,刘师爷当时曾经跟他说过,老酒鬼在奔马县停留之后,便朝着西北方向出发。

    然而仅仅只是一个方向,想要追踪未免强人所难,差之毫厘谬以千里,结果便是南辕北辙。

    而左道庄的人神通广大,刘师爷能够查到的东西,他们未必查不到。

    那他们留在奔马镇,还如此大费周折,应该还有其他的理由,否则解释不通他们如此大费周章。

    如果老酒鬼和‘老怪物’当真是同一个人,那借由他们,说不定就能够弄清楚老酒鬼真正的目的。

    从而更好追踪。

    时邈柳眉如剑,抬头凝望江然,似乎是要用眼神化为剑意,让江然见识见识厉害。

    江然却对此熟视无睹,摆了摆手:

    “先听我的,如果我的计划不行,最后就按照你的想法去做。

    “我跟你一起闯入那竹林之中,杀他个天翻地覆。”

    听到江然这么说,时邈那冷冰冰的脸色,顿时好看了些许:

    “一言为定。”

    “好。”

    两个人暂且商量到了这里,便进入了奔马县,此后兵分两路。

    时邈去县衙找常年,她既然得了道无名的嘱咐,自然是有自证身份的法子。

    江然则是回到了客栈。

    这一来一去,花了不少的功夫。

    早上出门,这会已经过午。

    江然赶到客栈,就见童万里正坐在大堂喝酒。

    被江然脚步声吸引,他回头一瞅,顿时咧嘴大笑:

    “江少侠。”

    “童前辈。”

    江然抱了抱拳,来到跟前:

    “怎么一人于此独饮?难道是刘文山……”

    “少侠误会了。”

    童万里倒了一碗酒,叹了一口气:

    “这一次的事情多亏江少侠了,白日里按你的吩咐,给刘文山用药之后,他的伤势便稳定了下来。

    “如今惊霜和明月都在身边照顾,料想醒来也只是一个时间问题。

    “只是,老夫一想到叶兄,想到叶家,心中便是难熬啊。”

    他说到这里,顿了一下:

    “惊霜应该跟你说过,我童家跟叶家是世交。

    “叶兄跟我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惊霜将这噩耗带来,老夫心头……心头……哎,偏生却又不敢于惊霜跟前展现。

    “这孩子忽逢大难,心中悲恸远在我之上,我若是在她面前失态,她心中指不定得难过成什么样呢。

    “我这做长辈的,也真的是心疼她。”

    江然点了点头:

    “前辈说的是,叶家出事,最伤心难过的莫过于叶姑娘。”

    “所以,江少侠……”

    童万里说到这里,看向江然:

    “我看得出来,惊霜对你跟对旁人是不同的。

    “以后,能不能请你,多多照拂一二?”

    “前辈这是哪里话?”

    江然笑道:“我跟叶姑娘交情不浅,她更是我……”

    说到这里,他微微一顿,没把后面那半句‘续命丹的药引子’说出来,顿了一下之后,则笑道:

    “我自然会照顾好她,不会让任何人伤她分毫。”

    童万里似乎愣了一下,不过这一楞也就一闪而过,继而连连点头:

    “好好好,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

    “来,江少侠陪我喝一杯。”

    江然点了点头,翻开一个酒碗,倒了一碗酒就跟童万里交杯换盏的喝了起来。

    酒入了口,说话自然也就放开了。

    天南海北,上天入地的一通闲扯。

    喝了小半个时辰之后,童万里就听到楼上客房传来声音,是叶惊霜从刘文山的房间里出来。

    再看江然,已经是两眼迷离,说话不着四六。

    童万里赶紧开口说道:

    “惊霜,快过来,江少侠喝多了。”

    “啊?”

    叶惊霜一愣,来到扶手跟前往下一瞅,果然见江然浑浑噩噩。

    这才赶紧打楼上下来,走到江然跟前:

    “公子?”

    江然双眼迷离的看了叶惊霜一眼,笑着说道:

    “好漂亮的姑娘……”

    “公子,你喝多了。”

    叶惊霜有些埋怨的看了童万里一眼:

    “童伯伯,你怎么灌他这么多酒?”

    “这……”

    童万里憨厚一笑:“这,话赶话说着,就多喝了两杯。惊霜可莫要埋怨……这样,我把他送回客房。”

    “我来吧。”

    叶惊霜不等童万里经手,便已经搀扶起了江然往楼上走去。

    路过童万里的时候,还嘱咐了一句:

    “童伯伯你也少喝两杯,多饮伤身。”

    “好好好。”

    童万里连连点头,眼看着叶惊霜送江然上了楼,脸上的笑容这才收敛了起来。

    轻轻地叹了口气:

    “彦儿啊彦儿,爹为了你,老脸可都不要了。

    “你可一定得争气啊。”

    嘎吱一声响,叶惊霜搀着江然进了客房。

    不等往前走呢,就感觉搀扶着的这个人,原本好似没有骨头一样的身体,忽然就站直了。

    下意识的扭头一瞅,就见江然也在看他。

    四目相对,江然的眸子里哪里还有半分迷离之色?

    “你不是喝醉了吗?”

    叶惊霜吃惊。

    江然则是一笑,随手将房门关上:

    “我自小在酒缸里长大的,区区几碗酒,岂能让我烂醉如泥?”

    叶惊霜一愣:

    “那你为何?”

    “因为你这位童伯伯,他刚才在酒里给我下药了。”

    江然表情古怪,对叶惊霜招了招手,在她耳边低声说了两个字。

    叶惊霜一时之间大惊失色,脸色又红,又羞,又惊,又怒:

    “岂有此理!他,他为什么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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