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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百支燧发枪,整齐的队伍,羡慕嫉妒的不止王府几房,连站在城头目送队伍远去的谦王都嫉妒的眼红。

    他回过头对站在身边的夏婧说道:“五百支燧发枪,王妃真是大手笔!你这豪横的手段真让我等嫉妒!”

    夏婧听了便呵呵冷笑,丝毫不给他留面子:“王爷出生皇家,从小锦衣玉食地长大,如今更是富有一州之地,怎么一点长进没有,还是如此的眼皮子浅?”

    谦王听了这话,脸上的笑容一滞,眼角余光瞥到其他随从都将头转向另一侧,不用说这是他们听了这话故意撇开头。

    随从的表现和夏婧的话,让谦王有失颜面,更让他羞恼不已。

    但他也不负京城第一纨绔盛名,尴尬只存在片刻,过后他恢复常态,冷哼道:“王妃如今越发的牙尖嘴利,跟你说话不被气死都是算幸运的!”

    他虽然窥窃她的燧发枪技术,但毕竟没有捅破这层窗户纸,但夏婧丝毫不顾忌他的颜面,直接捅到明面上来,真是不按常理出牌,这很让人头疼。

    夏婧这会儿视线从远处的队伍中收了回来,转向谦王,认真打量他。

    谦王被她一直盯着有点不自在,就听她开口道:“看来乱世练就了王爷的脸皮,越磨越厚了。”

    听她这么一说,饶是谦王脸皮再厚,这会儿脸上也微微有点脸红。

    不过,他不甘心地说道:“一人的武装强大不算真正的强大,整个王府强大才算强大,王妃的铁工坊既然能生产出燧发枪,那不如多生产一些,给本王这支队伍装备一些?”

    虽然谦王不知道燧发枪和火绳枪有什么区别,但不妨碍他知道火器的厉害之处,想让王府在这个乱世立于不败之地,装备厉害的火器便是底气。

    听他这理所当然的话,夏婧就不高兴了,这话她不爱听,“听你这话,不知道的还以为这燧发枪如种豆一样,种下去一支便是成批的收获。”

    说着,夏婧停下下城楼的脚步,“王爷可知道生产一支燧发枪要经过多少道工序?如此高科技的武器不是刀枪棒棍,不是说造出来就能造出来的。”

    谦王的眼里有了冷意,“那按王妃的意思是燧发枪你想只配备给小五?”

    夏婧倒没有在意他眼里的冷意,但她也知道想独自装备自己的队伍也说不过去。

    毕竟谦王在,世人才会承认她才是王妃,若没有谦王,世人谁会在乎她是谁。

    她占着谦王妃的位置利大于弊,方便她行事,既然借了他的势,那么怎么着也不能太绝情。

    是以,夏婧摇了摇头,“目前只能暂时供应小五,等燧发枪的生产效率提高了,小五的队伍装备齐了,便会向你供应。”

    所以不是不提供给你,而是现在有心无力。

    听了她的准话,谦王才满意地没再满嘴牢骚。

    跟在后面的两位先生以及心腹官员才吁了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还好最后王妃松了口。

    要不然,到最后王爷说不定又是派他们出场去和王妃交涉。

    若是如此,难为的依然是他们。

    回了王府,两位冤家在前院便分开了。

    夏婧直接往后院而去,谦王去了前院的书房。

    进入书房,他便问跟着进来的曾严,“老大那边情况怎样?”

    曾严看了眼两位先生,上前一步回道:“大爷如今伤口愈合情况尚可,已经可以下床活动了。”

    谦王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便没有再问他的事。

    如今老大算是废了,大房以后便靠大孙子定安他们两兄弟支撑了。

    曾严见谦王的反应,没有多少意外,只不过心里还是叹了口气,多少有些惋惜。

    大爷李承尚从小就受到王爷的重点培养,饱读诗书,却不想来了岭南一次意外就废了他,现在直接成了废人。

    这次李承尚遇刺伤口感染虽然抢回了性命,但是高烧昏迷三日,后来人是醒来了,但脑子却烧坏了。

    如今回到王府的大爷只是个傻子,每天除了吃就是睡,还有就是盯着地上蚂蚁傻乐。

    他变成如此模样打击最大的莫过于大房,大夫人差点崩溃,李定安和李定荣两兄弟更是整天愁眉苦脸,他们的父亲变成傻子,王府的继承队伍里直接就剔除了他们,他们失去了继承的权力。

    这次出征,大房本来想争取让孙辈的李定安带兵随着队伍出征,但谦王没有同意,大房刚出了事,还是给他们时间缓缓。

    谦王坐在案桌前,从一堆公文中抽出一份邸报,丢在了桌上,“北方马上要秋收了,不管是占领京畿地区的北狄还是占据青州和兖州的叛军,都有些蠢蠢欲动,想南下掠夺更多的土地、物资和人口。

    建康如今是如临大敌,整军备战,只是如何备战,本王想不出京城武备营的战力如何能抵挡得住两方兵马的同时进攻?”

    前几个月新皇发了旨意让幽州、冀州、豫州,还有徐州四州兵马围歼覃浪所部叛军,但是,朝廷南迁,对北方等地的控制便有所降低,让北方几州对建康发出的政令有所怠慢,对青兖两州围而不攻。

    正因为几州兵马对朝廷的政令不执行,才使得叛军在青州和兖州缓了过来。

    这不,眼见秋收在即,他们又开始精神抖擞想重整旗鼓南下掠夺土地、物资和人口,以此来扩大他们的实力。

    两位先生听了,皱起了眉头。

    过了好一会儿,张先生表情凝重地说道:“咱先不说北狄兵马,就说朝廷对上叛军都够呛,再加上北狄的铁骑,微臣真想不出朝廷该如何抵抗?”

    如果各地兵马全力勤王,可能还有反败为胜的可能,但各地兵马如今大多各自为政,这让接下来的仗怎么打?

    谦王听到这里,面上难掩愁绪,他开口道:“叛军若是南下肆虐,那么徐州和扬州都将生灵涂炭,百姓流离失所,秋后有可能又是一波难民潮,远水救不了近火,本王只能竭尽所能的多做些准备,准备迎接初冬的难民潮。”

    这话一出,在场几人基本都听出了谦王的意思,集结兵马远赴建康勤王是不可能,但他愿意多做准备迎接难民,安置难民。

    其实说起来,秋后的难民潮,等他们走到岭南差不多已经是冬天。

    但唯一的好处,在岭南冬天不冷,若官府出点力,便能让难民安全渡过这一冬。

    待来年,这些逃难过来的流民就是充实岭南的最好人口。

    在场几人听了他的话,心里松了口气,他们就怕谦王意气用事,拉着岭南仅有的兵马去勤王,到时,远行的疲兵对上北狄或叛军胜负难料啊。

    同时,他们心里也暗叹,王爷别看纨绔不理世事,其实也挺狡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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