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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机车的车主摘下头盔,抓了把头发,板着一张漂亮的脸,过去敲响车窗。

    “喂!”

    里面的人没给反应。

    他接着敲,声音越敲越响,不知道还以为在拆车。

    方既盈忍着痛按下车窗,额头的血流到眼睛,模糊的视线里,闯进来一张格外年轻的脸。他抱着红色的头盔,站那,俯视,不慌不急。

    “你怎么开车的?”

    听着挺虚弱的。

    还没晕倒。

    晏丛道歉:“不好意思,我车技不好。”

    他头都没低一下,道歉的语气毫无诚意。

    方既盈全身都疼,没有力气跟他吵,就见他悠哉地靠着车头,在那报警,空着另一只手没事干,把弄着头盔上的护目镜。

    “你好,我的车跟一辆白色私家车撞了。”

    他说:“机车。”

    然后说了一下车的型号。

    警察问地址。

    他都如实答:“崇山路和星光大道交叉的路口。”

    那边应该是在问事故者的伤势。

    晏丛看了一眼方既盈:“死不了。”

    方既盈:“……”

    从来没见过这么理直气壮的肇事方。

    晏丛挂掉电话,举着手机在方既盈眼前晃了晃,像是在确认她是醒是晕:“是我帮你叫救护车,还是你自己叫?”

    方既盈按着额头上的伤口,自己叫了救护车。

    肇事者晏丛没跑路,在现场等,还很“懂事”地拍了几张现场的照片,用作留证,另外对着方既盈的脸也拍了两张。

    交警最先到,随后是方既盈的助理,最后才是救护车。方既盈由助理陪同,被送去了医院。晏丛连人带机车,去了交警队。

    快下班的时候温长龄才听佳慧说,方既盈出了车祸,住进了病房,额头还缝了针。佳慧还说这是恶人自有恶人磨。

    温长龄没发表任何看法。她的投诉记录消不掉,一年内晋升没指望。不过无所谓,她来帝宏本就不是冲着晋升来的。

    下班刚到家,温长龄接到晏丛的电话。

    “长龄,你来接我。”

    温长龄到了交警队才明白,不是恶人自有恶人磨,是晏丛乱来、胡来。交警判了他全责,温长龄很确定,这场事故不是无意。

    等走远了,温长龄才问:“谁告诉你的?”

    晏丛不说话。

    “蒋医生吗?”

    他一点都没觉得自己有错:“这重要吗?”

    “伱知道你在做什么吗?”温长龄很少用这么严肃的语气跟他说话。

    “知道啊。”他嘴硬,看着旁边的树,就是不看温长龄的眼睛,“我在路上开车,车技不好,一不小心撞了别人的车。”

    这话只能骗骗别人。

    今年二月,晏丛骑车载她去五苓山,在开得最快的下坡路上,他说:不用怕,我车技很好,你闭上眼睛,让风吹一下,吹一下就不难过了。

    因为她说很难过。

    晏丛就告诉她,人在高速下降时,会有畅快感,会忘记所有伤心的事。那么高的坡,那么快的速度,他晏丛带她走了十六次,怎么可能车技不好。

    “晏丛。”

    她绕到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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