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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还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位年轻得过分的君王。

    十二旒冕冠遮蔽了容颜,只露出一截白皙如玉的下巴和艳色的唇。

    绸缎般的墨发高束起,只柔柔散下几绺,贴在帝王细腻颀长的脖颈上,为端坐于明殿高堂之上,淡漠高傲,无情无欲如神佛般的君王添了一分人间烟火气。

    见众人进来,年轻的君王站起身,唇角勾起一点儿骄矜的弧度,身姿清俊如临风玉树,猗猗修竹。

    玉带束起君王清瘦得有些过分的腰身,略显宽大的龙袍微微扬起,举手投足亦如行云流水,仅是这么一个起身的动作,也显得赏心悦目至极。

    可即便如此,也绝无人敢多起一分旁心。

    毕竟面前这人再年轻,再赏心悦目,也是下第一大国的君王,亦可谓是毋庸置疑的下第一人。

    “初次相见,还要多谢诸位赏光了。”柳疏朗声开口,声如醴泉,如清酒,如玉石相击。

    今是大日子,君王到底年轻,为显气势,在唇上点了两分朱红的胭脂,越发显得面若冠玉,潇洒风流,加之音色清越,若再将身上的龙袍换作一身鲜衣红氅,扮作寻常富贵公子,纵马在街上逛一圈,不知要收获多少绢帕香囊。

    任谁见了都要赞叹一句,这位年轻的帝王,风姿下无双。

    ——

    柳疏登基时不过十七八年纪,如今三年过去,也才堪堪弱冠之年。

    今日,便是这位年轻帝王的寿辰。

    耀国自一统中原后便有此传统,每逢国君办寿,必遍邀周边各国国君来都城赴宴。

    前两年柳疏刚登基,事多人忙,哪有大办生辰的心思,如今政局稳定,国力强盛,柳疏也想探探各国的虚实,恰逢二十岁生辰,便恢复了旧日的传统,遍邀各国国君,大办生辰。

    其实自柳疏继位数年前,大耀国力已有衰微之意,加之柳疏继位后并无大动作,只在国内休养生息,连生辰宴都没再办过,周边各国自然对这位皇帝存了一分轻视,甚至又起了逐鹿中原的心思。

    可如今,不过刚刚见了一面,便令他们的心思消下几分。

    这般气质,这般气度,这位皇帝只怕不容觑。

    殿前简单见过一面,柳疏便回去换下了繁琐的朝服,在宴席上再度登场时,已变作了一身轻简许多的常服,头上的十二旒冕冠也摘了下来,墨发半束,露出精致的眉眼。

    一片恭贺声中,柳疏微微颔首,再抬起头时,已经掩下了眉目间的倦色。

    果然,他还是不太喜欢这样的场合。

    他来这个世界三年有余,经历了这个国度的式微,登基后又带着它一步步回到了原本的位置。

    柳疏几乎都要以为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黑月光部门又被调回男主部时,终于听到了关于任务目标的消息。

    “陛下。”

    “本王千里迢迢赶来为陛下祝寿,不知陛下可否赏脸喝下这杯酒?”

    开口的人是边陲北狄的国君,成越。

    也是柳疏这一次的任务目标。

    成越端了杯酒走上前,语意间是十足十的挑衅意味。

    众所周知,大耀这位新君极不善饮酒,传闻甚至沾唇即醉,便是清甜的果酒,几杯下肚也要上头,何况早在数十年前,北狄便已向大耀称臣,岁岁纳贡,如今成越却口口声声自称本王,已是僭越至极。

    可若是柳疏不喝这杯酒,便是大庭广众之下落了成越的面子,对两国关系百害而无一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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