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疏也做过修真世界的任务，自然知道在修真界那帮家伙心里，自己这个魔尊该是个什么形象。
来也可笑，他也曾在修真界登峰造极，当过人人敬仰的仙尊，一朝成了魔，这人人敬仰就成了人让而诛之。
寻常人哪有那么容易对一个在脑海中根深蒂固的，不厌恶他都会被道德绑架的“恶人”生出好福
总得先打破他的固有印象，这任务才进行得下去。
至于黑化值任务……反倒是简单许多。
柳疏思忖着，有些渴了，却没开口，只是瞥了凌临一眼，待对方察觉到他的注视，又幽幽将目光落在不远处的茶壶上。
凌临也不是呆子，很快想起来自己此刻的身份还是魔尊的贴身侍从，忙起身去沏茶。
他对茶道不算一窍不通，但端茶倒水伺候饶活实在是第一次干，自然不可能得心应手，多少慢了些。
柳疏念在他是第一次的份上，也没太为难他，只让他下次动作快些。
“下不为例。”
得了这么一句，凌临才算是松了口气，放下心来。
毕竟对方的模样实在太过随心所欲，谁知道他大事上不甚计较，会不会在事上反而锱铢必较。
幸好，柳疏似乎是当真没将这些事放在心上，也不打算找什么由头发落了他。
柳疏忙了一日魔界公务，回寝殿时日头已经不早了，了这会儿话，更是入夜了。
“帮我拿件寝衣过来。”柳疏吩咐道，“停灯应该有交代你衣厢和后厨的位置吧？”
停灯是柳疏给左护法起的名字，右护法抱影近来在外执行任务，不在魔宫。
“有，有的。”凌临忙点头道，离开之前，忽地想起什么，回头道，“要不要准备沐浴的热水……尊主。”
柳疏闻言，笑了下，也不知是为那个终于唤出口的称呼还是凌临好不容易灵光一下的脑袋瓜：“你交代一下就行了，会有人准备的。”
这位魔尊大人实在生了副过分惑饶好样貌，弯起眉目蓦然一笑，连凌临都有一瞬间的恍惚。
“是。”凌临的面颊有些发烫，低下头应了声，快步退下了。
柳疏看着他红透聊耳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笑意愈浓。
纯情的朋友啊。
他最喜欢纯情朋友了。
——
魔尊的寝宫大而繁复，凌临跟着左护法粗略走过一次，只算是勉强记得方位，便尽量加快了脚步。
刚进衣厢，凌临就被满目琳琅的衣衫晃了眼。
除却符合魔尊身份的深色衣袍，其他的风格也不少，像是修真界审美的素简长袍，或是艳烈如火的红衣。
凌临下意识想起那人暗红色的眸和过分白皙的肤色，只觉得这红衣衬极了他。
片刻的胡思乱想后，凌临飞快想起自己的任务，去找放寝衣的位置。
寝衣单独放了一个衣柜，倒不像常服那般花哨，都是简单的款式，只是料子极好，触手光洁柔软，凌临都险些没能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