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上，辽东境内刮起了强风，风卷起的沙粒打在窗上，“啪啪……”作响。
好在窗户纸糊有两层，不然肯定玩完。
熟睡的李怀，下意识贴紧程雪，她忙把被子往上拽拽，将孩子搂紧。
“哎，你巧不巧，刚好今儿把蒋叔家的窗户糊了，不然这大风擎等着遭罪。”
李晖躺在炕稍，闻言单手垫在脑后，“嗯”一声，道：
“这场风吹完不得来雨啊。”
“……应该还不。”
李晖轻叹口气，翻个身冲她又道：
“咱家地还得几，希望老给力，等秋收后再下。”
“但愿。明儿晚上我还给你们敷脸吧，连敷几，都爆皮了。”
偶尔她会用蛋清配蜂蜜敷脸。虽然有点腥，但却是最好的保养发作。一早吃饭时发现爷仨脸干起皮，就开玩笑晚上回来给他们敷。
做好了被拒绝的打算，没想到李晖竟然出奇的配合。既如此，趁热打猎，免得去府城没机会。
李晖摸摸自己的脸，笑着道：
“这几都敷吧。这边风太硬，干一活儿吹得脸疼。”
别看是举人，下地秋收，一不落。
乍开始他跟言懿忻都干不过李恒，毕竟人家是庄稼把式。但这两适应后能追上进度，相信经过今年的秋收，来年他就能赶超孩子。
秋收是真锻炼身体，但冷也是真冷。尤其北风刮起来简直要命。从没想过他会敷脸，如今却不得不做，要不实在太疼了。
“明儿逢八、镇上大集，我带甜甜、糖糖去赶集，顺道买些药材，给你做药膳吧。”
秋适合进补，听肖清霖会试比乡试还恐怖，提前给他补养身体，免得会试坚持不下来。
李晖上扬嘴角，心情大好。她这么关心自己，那必须做啥吃啥，连汤都不能剩。
经过一夜北风的洗礼，翌日阳光明媚，特别晴朗。但有经验的老农都知道，这是憋着大雨。吃过早饭就叫上家里人，不敢浪费时间的抓紧秋收。
不出三日，果然下了大雨，放晴后晨起、午夜，水面就会结薄薄一层冰。家家户户既要秋收又要糊窗户。有的晚上贪黑糊，有的起早糊。
每每这时，蒋建业爷仨就特别感激程雪。要不是有她帮忙，他们也得忙成这样。至于齐氏，虽然还是咳嗽，但能起来帮着做饭、收拾家了。
特别配合程雪的治疗，虽然扎针的时候有些不舒服。
不是疼，不出来的感觉，反正就是不得劲。
李晖家是今年村里第一个结束秋收的。村头晒粮的大空地上，全被他家占据，等其他人秋收完，他们的粮食都晒差不多了。
结束秋收的当，程雪拿出写了好几的长达十年的文书。工钱不变，但从第三年开始，每年工钱长一文，上不封顶。
换句话就是干得越久、赚的越多，前提是要完成单日任务。
二十人里有认字的，待他读完、解释完后，率先写下自己名字并按手印。其余人见状，也纷纷跟着，虽然还有些地方疑惑不解，但能找到固定、长干的人家不容易。
程雪收起文书，特意看了眼第一个签名的人，叫马阔，是北崴村的。
“既然大家没有意见，往后你们就唤我‘东家’。我没别的要求，就是每年春耕、秋收，你们要先来我这。干完之后想去哪儿都成，我不拦着。等下你们去李忠那里领三尺毛青布。只要大家在规定内完成任务就都有奖励。今年是三尺毛青布。”
大家一听这话，都开口桨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