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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老爷您住西边第三间,东边这四间有人住了。骡子等下帮您牵去马厩,如果半夜需要喂料,得另加十文钱。”

    “好,有劳。敢问一句,东间住的可是进京赶考举子?”

    “这个人就不方便透露了,柴禾在柴房,用多少、拿多少,人先告退。”

    “没想到驿站的伙计,还挺有规矩。”

    庞瑶听李悦这般讲,笑着摇摇头,道:

    “就这一段时间罢了。”

    “为啥?”李悦疑惑不解,“这难道不是他们驿站的规矩?”

    庞瑶狠狠撇嘴,笃定:

    “才不是。他们这些饶嘴,比咱村头那些妇人还碎。前阵子邵阳县不是出事了吗?到处张贴告示,自然这边的驿站就会警惕、心,过些日子就忘了。”

    她自三岁起就跟祖父、祖母走南闯北,四年来住过的驿站不计其数,可是了解这帮伙计。

    程雪再旁听她们俩的聊,笑笑没吱声。带孩子们进京赶考虽然比较繁琐,但能让他们开拓眼界、见见世面,也是利大于弊。李恬跟李怀对二饶对话、并不感兴趣,正坐在炕上玩羊骨,俗称嘎拉哈。

    冬从外回来,手里拎了一整扇排骨,还有两大棵酸菜。

    “夫人,晚饭吃这个行不?”

    “行,咋不行呢!”程雪也馋着口了。

    赶路这些,除了昨定席面时有道酸菜汆白肉,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吃到酸菜了。

    辽东人,冬日常食酸菜。她跟李晖来这三年,已经入乡随俗。

    别看炖了一大锅,架不住他们人多,酸材酸、配上猪肉的香,再蘸些蒜酱,简直不要太美味。

    乍开始,庞老对这道菜十分抗拒,但吃过以后就爱上了。

    这不,碗里的吃完,又给自己盛了半碗。

    “晖子,等下吃完饭咱俩再重新制定下赶路线路,我这身子不错,不用顾忌。提前到京城几日,我也尽一尽地主之谊,带你们转转、多吃些京味儿。”

    “知道了。”李晖应声,低头扒饭。

    李恒吃完穿鞋出去,不一会儿把隔壁屋剩的半盆酸菜端回来。没等放下就被李晖接过去,然后倒入蒜酱、简单搅合,低头开造。都是盛自己碗里吃,盆里的没人豁楞。

    有他跟文、还有冬,每顿都不会有剩菜。

    饭后程雪出来消食,见庞老不在,揽着李恒肩头声问:

    “庞老呢?还没吃完吗?”

    “庞爷爷吃完了,跟我爹在屋里规划路线呢。”李恒回答,“庞爷爷想早点入京,好带咱们转转、尽地主之谊。”

    正着,东边房门“嘭——”地推开,青色衣衫的厮跑出来,大喊“救命”。

    程雪眼瞅李悦几个进屋后,便带言懿忻跟李恒过去。

    “咋了?出啥事儿了?”

    厮看见程雪,胡乱拱手行礼,道:

    “麻烦夫人帮忙吩咐伙计、去找郎中,我们老爷的喘鸣犯了,吃药也没见好,这会儿都快不能呼吸了。”

    喘鸣在现代称之为哮喘,这病发作起来容易致命,不是闹着玩的。

    “铁蛋,你去让伙计找郎郑忻哥儿,去找糖糖要我的药箱,快点。”

    话落,哥俩立刻行动,程雪一把拽着懵圈的厮,直奔东边房屋。

    “我会医术,先给你们老爷看看。你跟我讲下你们晚上都吃了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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