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就那么放心把他留在身边？”
“他也只是个孩子呢、”
少女轻轻将自己的手从砦下茶的手中抽了出来，回过头对着流浪者打了一个手势。
“嘘——小茶才刚刚睡着呢。”
“......”
三人的位置是这样的——
砦下茶的床铺在墙角，边上不到一拳的距离，就是少女的床铺，而流浪者就坐在少女的床铺边上靠着墙。
少女钻进了被子中，挪动了一下位置，让自己也靠在了墙上，只要两人随便有人动一下，就能蹭到对方的肩膀。
流浪者侧头看了一眼，倒是没有什么异议。
为了不吵倒小茶，少女斜了斜身子，凑到了流浪者的耳边，流浪者下意识躲了一下，却被少女轻轻按住了肩膀：
“那一片只剩下小茶一个人了，如果我们不帮他，他能去哪呢？”
“而且，小茶也不是坏孩子呀。”
“......”
流浪者皱了皱眉，看了一眼睡得安稳砦下茶，却也还是学着少女的样子，凑到了少女的耳边：
“你不感觉，作为一个小孩，他对我们的戒备心低到离谱吗？”
其实准确的说，是对少女的戒备心低到离谱。
原本还缩在房屋中不肯见人，但是自打他在威逼利诱下开门，他就对少女展现出了非同一般的信任，热忱地过了头。
可是——
“他一个小孩能有什么坏心思呢？应该只是感受到我们是可以依靠的——小茶很聪明，他能感受到我们是他最好且唯一的选择，不过这种程度的利用，我想你也是不介意的吧？”
少女笑了笑，伸了一个懒腰，然后顺手拍了拍流浪者的脑袋：
“所以，疑心病先生，休息一下吧？”
少女盈盈的笑脸在黑暗中放大在了流浪者的眼前，弯弯的眉眼，好像装下了星空的一角，将所有明媚的夜色都盛进了整并不宽大的空间中。
我能否用月色形容你，说你是我夜晚的意义。
流浪者呆滞的了一瞬，然后极其不自然地扭过头去：
“......不要突然靠那么近。”
“哦，”少女好像完全没有意识过来有什么不对，于是乖乖地点了点头，坐回到自己的床铺上，然后抖了抖因为自己的动作有些乱了的被子，随后整个人都钻了进去，舒服得蛄蛹了两下，最后，闷闷的，却很轻快的声音传来，“晚安。”
“......”
流浪者看了看已经闭上眼的少女，轻哼了一声，将头别到一边，良久，才回了一句：
“晚安。”
刚刚那个笑，绝对是在勾引他吧？不然怎么可能随便一笑，就让他这么——
流浪者咬了咬牙。
诡计多端的女人，现在勾引他都已经不分时间场合了吗？
流浪者对睡眠没有什么要求。当别人像他这般兵荒马乱的时候完全可以借着睡眠逃避，可是流浪者偏偏死闭着眼睛，却找不到一丝睡意，只有从空荡荡的胸口处传来的奇异悸动在这寂静无眠的夜里缠绵。
“嗯？”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只温热的手，轻轻搭在了他盘起的大腿上，只是那只手似乎还不满意，在左右摸索着什么。
“嘶——”
不会是在悄悄吃他豆腐吧？
流浪者一把抓住了那只游荡的手，眼睛猛地睁开，恶狠狠地看向一旁的人，本以为能抓个现行，却看到了少女微蹙着眉头的睡颜。
“......”
流浪者顿时感觉到一口火气正准备发泄，却生生被浇灭。而他捏在手心的那只手，也在这时反客为主，抓住了他的手掌，指尖摩挲起了他的手背。
这，这是醒了，还是醒了，还是——！
那只手突然一个用力，将毫无防备，尚且处在懵逼状态的流浪者一下拉动了，身形晃动，差点倒在了少女的身上，好在流浪者反应还算快，一只手撑住了墙壁，才不至于让事故发生。
只是现在，两人的距离，就不是他们任何一个人能够控制的了。
或者说，他们的距离可以更近，但是想要近多少，或者说要更远，这就不是他们能够控制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