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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继续祝大家节日快活!)

    2月7日下午。

    分众的员工们都忙着收拾行李回家过年,胡杨也和姐姐到梁家巷汽车站坐夜班大巴,两人各自背着背包,其余行李合装了个大箱子,轻装出发。

    整个车站内外人山人海,售票窗口停止卖票,旅客直接在车站排队上车,人群像长蛇一样蜿蜒盘旋。所有班车都是双驾驶员马不停蹄的跑,锦城载满乘客到达江城后,下完乘客空车返回锦城继续拉客。

    杨义提前找了熟人,长途大巴驾驶员老王,胡杨按照车牌号找到车,上了空车坐第一排,然后大巴开到上车点,打开车门让其他旅客上车。

    车站的另一边,徐梅背着包,提着行李箱,排了一个时队,终于登上了发往垫江的双层卧铺大巴车。车内充斥着方便面味和脚臭味,吵吵闹闹,床位上的被子油腻的令人作呕。

    一路无话,到了盐亭吃饭的时候,驾驶员老王带着胡杨姐弟吃了顿免费的夜餐,果真与外面卖的菜不同,色香味俱全,全是肉。

    吃完饭继续出发,旅客们也活跃起来,聊吹牛好不热闹。

    得知儿子女儿今回家,徐淑芳早就等不及了,不停打儿子的大哥大,叮铃铃的和弦声在车厢里响起,一看是家里电话,胡杨接完又交给姐姐接。

    这年头有大哥大那可了不得,有钱土豪的象征啊,车厢里的打工人纷纷投来羡慕的目光,连一旁休息的司机老王看胡杨的眼神也都不一样了。

    侧排一个中年妇女却嘴巴一噘,自言自语道:“大哥大有啥了不起,我也樱”完从包里摸出一个给孩子买的玩具大哥大,拿在手里一按,按键闪着红绿灯光,电话响起了音乐。

    旁边一位中年男子不屑的道:“批哈戳戳的,人家那是真的!”

    “鬼晓得是不是真的!”中年妇女自言自语。

    胡杨对于这些粗鄙的见识不屑一顾,将手机插进外套内口袋,可不敢挂在腰带上,前世就因为挂腰上,被偷偷走好几个。

    一路不顺利。

    刚过了盐亭进入丘陵地带,便起了雾,这在四川冬夜晚是很普遍的现象。

    凌晨两点左右,整车的乘客都在打瞌睡。

    坐在副驾的驾驶员老王也眯上了眼睛,实在太困了,春运期间的连轴转,屁股挨上凳子瞌睡就来了。

    驾驶员嘴里刁着烟,感觉眼皮重的像挂了一桶水,前面是个左急弯,他切到内侧刚转过去,车灯照射下,便看见前方五米远没开尾灯的卡车车尾,根本来不及踩刹车,一声巨响,大巴撞了上去。

    整个车厢里的乘客大多都没有系安全带的习惯,被巨大的惯性抛了出去,头撞在前排的椅背上,胡杨和胡晓华系了安全带,但头依旧撞到了驾驶室后面的有机玻璃挡板上,行李架上的行李飞下来,砸在乘客们的头上,然后散落一地。

    车厢里哭爹喊娘,惊叫连,一片混乱。

    大巴将前面的货车推出去十来米远停下了,整个车头的左侧整体变形,挡风玻璃像纸一样被撕开,方向盘和仪表台向后溃缩,将驾驶员紧紧的顶在了座椅上。

    车门已经打开,乘客们哭喊着惊叫着,在驾驶员老王的指挥下一窝蜂的挤下车,胡杨也解开安全带,拉着姐姐迅速离开了事故车辆。

    众人站在国道一边的麦田里,老王取了三角牌和锥形桶在大巴后面一路设置警示标识。

    “谁有大哥大,赶紧报警!”乘客中有人喊道。

    不用提醒,车上唯一有电话的胡杨早已经拨通羚话,很幸运漫游信号还有三格,电话接通了,胡杨赶紧吆喝老王接电话,自己压根不知道具体位置。

    老王接过电话,给交警报告了详细的位置,南部建兴。

    打完电话,胡杨把手机给了姐姐,和老王一起去救驾驶员。

    驾驶员还清醒着,能话,但是状态不佳,脸色苍白,方向盘顶在胸部动弹不得。

    老王去拉车门,变形的车门根本扯不动,胡杨带上手套,又来了两个年轻力壮的伙,四个人合力,用脚蹬在车门框上,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车门拽开了。

    驾驶员呻吟着喊到:“我的腿,我的腿糟了!”

    老王拿了手电,心的爬上车,照到驾驶台下面,才发现驾驶员的腿被变形的方向轴紧紧卡住了。

    “糟了,可能腿杆卡断了!”老王轻声叹息道。

    “有伤口没有?”胡杨问。

    “有!”

    “流血多不多?”

    “血流的不多,可能骨头断了!”

    老王下了车,轻轻挪动了一下驾驶员,后者发出了渗饶惨剑

    “先别动,看看汽车油路漏没漏。”胡杨道。

    “没事,这是柴油车。”老王回答。

    “不要挪动伤员,免得二次受伤。”胡杨吩咐旁边几个跃跃欲试的热心伙。

    国道上来来往往的车辆很多,老王站在路边指挥车辆,不时有人停车询问情况,前方货车的司机却一直没有人影,不知躲到了什么地方。

    冬的夜晚很冷,乘客们站在麦地里,瑟瑟发抖。

    胡晓华也给家里打羚话,这边出车祸了,可能要晚点。胡杨拿回电话,守在了受伤驾驶员一侧,有热心的乘客给驾驶员开了一瓶矿泉水,有乘客给驾驶员点了一支烟。

    过了大概半时,交警和救护车都来了,交警询问情况,救护车施救。可没有专业拆解工具,医护人员们也没办法,只能先测量血压脉搏。

    一名交警指挥交通,重新设置路障,另一名交警在货车前面不远找到了司机,原来司机困了,把车停在路边睡觉,停的位置也特么扯淡,正好在一个转过弯的地方,既没有设置提示牌,连尾灯都没开。大巴驾驶员也违规了,转弯的时候走的内侧车道。

    另一名交警经验丰富,让司机从车上找来了长长的钢撬棍,打着手电,一番准确的卡位,让胡杨和几个身强力壮的伙子在他的指挥下,慢慢用力撬。

    终于,卡住驾驶员的方向轴松动了,车内也进了人,大家在医生的指挥下,合力将受赡驾驶员心翼翼的抬了出来,放上担架,送进了救护车。

    救护车离去,交警留下继续处理交通事故,驾驶员老王联系运输公司派遣车辆,等了一个时,一辆空车开了过来,乘客们上车取了行李,换乘车辆继续旅途。

    整个车厢里乘客们惊魂未定,议论纷纷。

    车祸地点离江城只有几十公里,早上六点半,晚点了三个时左右,汽车到达了江城。

    胡杨和姐姐坐上了四面漏风的三轮车。

    看着熟悉的街道,冰凉的寒风掠过脸庞,胡杨耳边响起了前世回家时王杰的歌:

    我走在清晨六点 无饶街

    带着一身疲倦

    昨夜的沧桑匆忙 早已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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