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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闭嘴!你懂什么?小聂子。”玉如意一抱胸靠在马车木壁上,“老朱自幼眼瞎,之前因为这身体残疾吃了不少亏!我好不容易给他找个安稳差事,怎么就不算积德了呢?”

    聂人犀闻言更茫然了,“不是吧?你找个眼睛看不见的人来当掌柜……我没有歧视意思哈!只是疑惑,他怎么收钱啊?世上断不了有讨巧占小便宜的人。你就不怕,你的老朱刚递给人家价值十五铜板的药包,结果人家分文不给就直接跑了?他毕竟眼盲,也不可能追出去啊!在原地无措,何尝不更心焦啊?”

    玉如意扬眉,一脸骄傲:“本公子身为江南首富,在东北开个医馆全看心情咯。玉济阁开业两年多了,向来免费行医,分文不取!让老朱拨算盘是怕他在柜台后坐着闲的闷儿了!”

    车帘突然掀开一角,聂人犀竖起的大拇指现于车内三人眼前,“凭这点,我服你!”

    玉如意攥手,与聂人犀的大拇指碰了一拳,笑呵呵道:“那咱在宁城的花销,你就出了吧,就当对我聊表敬意了。”

    “玉如意,你要不要脸?”聂人犀急了。

    殷罗与池临静对视一眼,各自垂下了眼。

    自琼顶马车行出听闲楼,便一路间歇性地吵到了这儿。

    有时候太热闹了这耳朵也吃不消。

    此时,玉济阁中。

    墨绿色衣袍的少年气喘吁吁地跑回阁内,坐在柜台后拨弄算盘的壮汉闻声就站起了身,他眼球比旁人的要发灰一些,不聚焦地朝阁门看过来,“抓药去后厅找孟大夫。”

    “是我!老朱,我是小泗啊。我这不刚从白山回来?收到了钱串子的传信,说咱这来了位需要解毒的病人?在哪儿呢?钱串子在信里写的急切,非说这是我们小澜的亲兄长!你说说这不胡闹嘛?哪辈子小澜还能凭空冒出个兄长来?”泗子亓扶着门歇了两口气。

    朱满圆一听是熟悉的声音,他脸上横肉散了散,很快,又聚在一起成了笑意,“我也收着六公子的消息了!就等你回来了!上楼,去三楼最大的那厢房,病人在那等着你嘞。老朱眼睛不方便,就不领你上去了,小泗,你在这都住了半月了,路也熟,自己去行不?”

    “得嘞!老朱你歇着吧!”泗子亓应了一声,快步跑上楼梯。

    他步子轻快,没多久就到了朱满圆所说的那间厢房,推门第一眼却望见一袭鸦青色的瘦弱身影从正对着门的窗子跳下去,他刹那警惕地深吸一口气,大步走到仍在晃荡的窗子前,低头往下看。

    只见一张熟悉的脸在人来人往的街上侧头仰过来,泗子亓正好看清她是谁。

    铺在台上的手下意识弯曲,那张冠绝江湖的绝美容颜落入他眼底。

    鸦青色衣裙的少女妩媚的眉眼攒出一丝诡秘的笑来,她艳红的唇角上扬,弯出让人看着发憷的弧度。

    一瞬,她便转了身,运功向街对面的深巷子走去,马上消失在了泗子亓的视线里。

    泗子亓这才想起去看看床上躺着的人,待他走到床前,入眼的先是明晃晃亮眼的绛紫色。

    居然是他?!北辽宏缨侯万若檀?!

    泗子亓停下脚步,咽了口唾沫。

    初见他的场景在眼前浮现,泗子亓好似重返了多年前正处于雪崩之际的海砚山……

    犹记那时他与殷罗相约去采摘那海砚青莲,不单运气不好地遭逢刀圣出关,还碰上了这个嘴欠邪恶的家伙。雪山以顷然之势崩颓,每一块积雪砸下来都能取人性命——

    小澜好不容易跑出最危险的坡下,结果却被这爱穿紫衣的家伙一把给扯了回去!

    只一眨眼的功夫,泗子亓再看,红衣少女早被盖成了雪人,万若檀还开怀地捂嘴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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