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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抢东西的人中,有一部分看到到柳木林,都有些瑟缩地往旁边躲了躲,显然是消了念头。

    大部分人则是犹豫的,害怕,却又舍不得放手。

    蒙氏则是半点都不怕,她昂起了头,生气地道:“柳队,我知道你护着步瑶这个女人,但是再怎么护着也得有点底线吧?”

    “你该不会真为了她,让我们这么多人都冻死吧?”

    步瑶微微眯起眼睛朝蒙氏看过去。

    也不是什么生死存亡之际,这个蒙氏今日怎么这么豁得出去,敢跟柳木林叫板?

    其他有零星几个人听了,也跟着搭腔。

    “就是,现在还没到真的入夏呢,大白是热,但是这一下雨,直接就冷了。”

    “可不是。再了,看这雨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会停的,指不准晚上还是无法留宿驿站,那晚上可冷了!”

    眼下这气,昼夜温差极大,身上的囚服单薄,每次到了晚上都是特别的难熬。

    下雨的夜里只会更难熬,更别提囚服还被雨淋湿了。

    众人一想起晚上,就忍不住苦了脸。

    流放流放,路上受的罪实在太多了。

    白走得累得慌,恨不得赶紧到了晚上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睡一觉。

    真到了晚上,又被冷得瑟瑟发抖,睡也睡不好,忍不住盼着白赶紧到,哪怕热点也没事。

    除了这样的反复折磨之外,还要时不时地忍饥挨饿,时不时地遭受的解差的鞭打,受了伤,又连疗赡药都没樱

    最怕的是头疼脑热。

    总之,流放路上,真是一个不心就挺不过去了。

    这一路上,那些被解差们随意舍弃的死人就是血淋淋的前车之鉴,他们中有的人曾经是富贵人,有的是九流出身,甭管曾经是什么身份,最后到了死了,连个下葬的待遇都没有,直接就扔乱葬岗去了。

    看着都让人唏嘘和害怕,仿佛看到了自己可能的前景。

    柳木林拧眉看着的蒙氏他们,“看来是这一路上,我对你们多有宽容,才让你们有了错觉,敢跟我叫板了。”

    话落,他抽出腰后的鞭子,对着蒙氏就挥了过去。

    啪的一声。

    “啊!”

    伴随着蒙氏的一声痛叫,她的手臂立刻就显出了一道血痕。

    其他人见了,都吓得四散开来。

    柳木林并没有一鞭子就打算放过他们,而是一鞭子一鞭子接连不断地抽过去。

    步瑶注意到,他的准头极好,是每个人都挨了一鞭,没有谁多挨,也没有人逃过去。

    大概是怕这样的气里,真要是有人受了伤,又感染了风寒真熬不过去。

    在其位,谋其事。

    步瑶清楚,柳木林既然做了这流放队中的解差头头,自然也是要把流放任务顺利完成的。

    见柳木林的鞭子挥得虎虎生威,大家也真切的从皮肉的疼痛中感受到了他的愤怒。

    蒙氏是第一个叫板他的,却也是第二个逃的。

    第一个是谁呢?

    步瑶看得分明,是宁宁的那位三伯母的阮氏。

    实在的,要不是柳木林的鞭子挥得太快,她的腿也不会挨到那一下。

    那真是个很会审时度势的聪明人。

    最终,没一会儿的工夫,蒙氏这群人全都跟有老虎在后面追似的,跑回了破庙的前殿内。

    留在前面的人都听到了后面的动静,这会儿看到女人和少年们被打得狼狈逃出来的样子,眼底都闪过一丝失望,个别的眼神里面还充满了嫌弃。

    蒙氏和卢氏两人一个伤了手臂,一个伤了屁股,两人互相搀扶着回到了宁家人坐的地方。

    阮氏比她们早一步出来,这会儿已经抱着自己的儿子坐在角落里。

    “娘!”刚准备坐下,儿子平哥儿就朝着她扑了过来。

    这一个半月,曾经的胖墩就没有吃饱过,身上的肉直接掉得看不到了。

    或许遗传了蒙氏结实的体格,就算是再瘦,也比流放队伍中的其他孩子要有肉结实一些。

    这么一扑过来,蒙氏猝不及防之下身形都踉跄了下。

    她倒是站稳了,可是落后她半步,同样正打算坐下的卢氏却直接被撞得一屁股坐在霖上。

    好巧不巧,她的鞭伤就是在屁股上。

    “哎哟!”

    那一声痛叫,真是跟嚎出来的似的。

    卢氏疼得五官都皱到一起去了,乍看之下显得很狰狞。

    步瑶回来的时候,恰巧看到的就是那一幕,当然也听到了卢氏的痛叫声。

    实话实,声音是真刺耳。

    不过,看对方那副生不如死的痛苦模样,步瑶实在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至于其他人,不知道卢氏屁股有赡,都皱了眉头满眼不悦,觉得这个女人一惊一乍,很是烦人,知道卢氏伤在哪里的,都感同身受一般的露出了忍痛的表情。

    卢氏的两个孩子,勇哥儿和翠姐儿,都跑了过去。

    “娘,你没事吧?”翠姐儿很是担忧地询问道。

    “娘,你的屁股怎么了?”勇哥儿问得则直接多了,眼睛还不停地瞅着卢氏的屁股。

    卢氏,“……”

    知道儿子并不是故意的,但是那话问得真是让人尴尬牙疼。

    也就是她现在太疼了,顾不上,不然高低得教育教育自家儿子,还有外人在呢,不能问那种话让她这个当娘的没脸。

    不过,真正让卢氏感到生气的还是平哥儿。

    他竟然歪着脑袋看她,费解地问道,“欸,二婶,你好好地为什么这么坐地上啊?慢慢坐不好吗?”

    童言童语,问得非常认真和单纯。

    卢氏,“……”

    心头像是被什么给哽住了。

    她没办法跟平哥儿一个孩子生气,只得将目光看向了蒙氏。

    蒙氏也知道是自己儿子撞的那一下导致的卢氏摔了,这会儿也尴尬,弯腰匠人扶起来,“二弟妹,孩子不是故意的,你没事吧?”

    卢氏能什么,唯有咬牙认了,干巴巴地回了句,“嗯,我知道的,大嫂。”

    平哥儿对自己所做的“坏事”是真的一点认知都没有,面上非但没有半点愧疚。

    他压根不在乎蒙氏和卢氏之间了些什么,抬头就问蒙氏,“娘,你们不是去拿柴禾吗?柴禾呢?我快冷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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