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你叫这个傻子做什么？”明玥不开心地皱起眉头：“她什么都不懂，哪里知道什么论剑……”
“明玥。”明黛打断了她的话，轻飘飘地看了她一眼，语气平静地说道：“你如今怎么比小时候还不懂事了，真是，越来越口无遮拦了。”
明玥一下就噤了声，姜柚微垂着眼睫，发现她放在身侧的手指正紧紧地攥着水红色的衣料，指尖都有些发白。
看起来，好像很害怕这个阿姐一样。
姜柚暗中打量着明黛，只见她面上没有泄露出丝毫异样，眼神依旧如笑意般温柔，鬓边垂下的银流苏晃出了点点柔和的光晕。
她弯腰凑到姜柚的面前，轻柔似水的声音里多了些惑人心智的味道：“小公主，论剑会上有许多美味的点心，跟我们一起去吧。”
一起去吧。
一起去吧。
姜柚闭了闭眼睛，感觉这四个字一个劲地在打旋儿，仿佛要把她的脑子搅成浆糊，然后趁机落地生根一般。
她从恍惚中挣出了几分清明，操纵着微弱的灵力，万分精准地铺开了极薄的一层，隔绝了这句催眠般的话。
片刻后，姜柚睁开一双乌沉沉的眼睛，完美地表演了一个眼神高光消失术。
明黛这才满意地直起身子，她嫌弃地看向明玥，冷声教训道：“你真是越来越没出息了，殿下再宠她又如何？左右不过是个傻子，有的是办法能不动声色地收拾掉，你把敌意摆在明面上做什么？”
明玥挨了教训也不敢回嘴，她自小就害怕这个姐姐，外人都说她性格温柔大方，拥有一颗菩萨心，只有她知道，她的性子有多恶劣，心肠有多狠。
一旁吃瓜的姜柚又在心里记了一笔——什么菩萨心肠，剖开一看全是黑心眼子啊！
明黛教训完明玥后，拍了拍手，温声道：“走吧，小公主。”
这清脆的掌声像是惊醒了什么，姜柚很配合地眨了一下眼睛，作出一副恢复清醒的模样，抱着书慢慢地站了起来。
现在还不清楚这明黛的灵力有多强，而且论剑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暂时应该没有什么生命危险，不如跟过去看看，先摸清她们接下来的行动。
姜柚没有把书还回去，直接把它借走了，登记好把印章还给闫长老后，她就跟着明黛两姐妹走了。
三人走后，闫长老把玩着手里的印章，底下用一抹不易察觉的灵气留了一个“救”字。他不由得乐了一下，捋着胡须笑道：“居然能在魇术下保持清醒，看来小公主比老朽想象的还要厉害啊！”
屏风后，那道清瘦修长的身影又出现了，他沉声说道：“我暂时还不能出面，只能劳烦你保护她了。”
闫长老收敛了笑声，笑眯眯地回道：“放心吧，用不着你我，现在在这青丘，谁人不知小公主是九枝雪最疼爱的妹妹。”
“咔嚓。”
屏风后，好像传来了什么东西被捏碎的声音，闫长老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他拢着袖子，眯缝着眼睛看檐下的落雨，啊呀，雨势好像更大了呢。
半晌，屏风后才传来那人的声音，平静的语气下是暗流涌动：“三个月后，是狐王的两千岁生辰宴，到时候我会找机会带走她。”
他的亲妹妹，他来宠，用不着别人，更用不着这家人！
……
姜柚打着伞，慢吞吞地跟在明家两姐妹后面，她们走一段就要停下来等她一会儿，表情是越来越不耐烦。
本来一盏茶的路程，硬生生走了约摸一炷香的时间。
姜柚拖延了半天也没见有人来，不由得暗忖着是不是闫长老没发现她留下的求救信号。
走过拐角后，遥遥就看见了一个极大的园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