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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论二狗子怎么在半空中下功夫,都没办法凭空生成一串葡萄的雏形。

    那边二位还端着茶看戏呢,秦僻在他看过来的时候,还微微笑了一下,点头鼓励。

    二狗子一狠心,侧笔横刷,凑出三五片葡萄叶,墨色深浅枯淡,瞧着倒真有那么几分意思。

    这顿时让他生出几分胆气,一口气勾出几近杂乱的葡萄藤,歪七扭八,衬得那几片叶子无端生出几分大气来。

    他画完了就不再看,笔端满浸墨汁,一笔微转,不大工整的葡萄就落在叶子下。

    第一个葡萄画出来之后,就容易了很多,先把最上面的几排做出个大反侧的模样,又计算着勾出最下面少少的几颗,笔尖几转,一串看着像,又不是很像的葡萄就出现在纸面上。

    看着自己的大作,二狗子顿时生出一股豪情,虽和墙角被框出来的那一部分没什么关系,但不仔细去瞧,其实挺像样的。

    秦僻微微点头,站在他的身后,拿起他的毛笔,在几处细微的地方勾出两三道枯藤,顿时将整个画的结构做流整,有画龙点睛之妙。

    二狗子眨巴眨巴眼睛,很是佩服:“若是要练到您这样,需要多长时间啊?”

    “你如今的年岁,何须着急?”秦僻收手,欣赏了一番二狗子的画:“很有赋,比起我来,不遑多让。”

    二狗子仰着脑袋,眼睛瞟向老爹,话,你们这些同窗都是这么的有自信吗?

    有点梦回褚老头的感觉哎,话,这位老爷子心理状况真的蛮危险的,这么些,就跟消失了一般。

    总不会真的为了自己的话,找地方搞工具了吧?

    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的“大作”已经跑到老爹的手中了。

    李皓仔细端详了半,微微点头:“不错,待回到咱们县城,找一家专门做装裱的书铺,裱起来,日后挂在书房。”

    二狗子只觉得羞耻:“还是不要了吧,等我真的画好了,留下了才有意义,这个随便丢掉好了。”

    他完全不习惯,这种珍而郑重把这样糟糕的东西留下聊情况。

    李皓却仔细待墨干了,找一张未用过的宣纸,把画卷了起来,用旁边的绳子系了个扣,拿在手中不放下来了。

    他晃了晃画纸:“已然在我手中了,去留不由你。”

    秦僻失笑:“从前我第一回作画,祖母也要找人装裱呢。”

    二狗子好奇:“那现在的画还留在你身边吗?”

    秦僻只是勾了勾唇角,把自己重新画好的一串葡萄递给二狗子,示意他看。

    在二狗子用指尖,凭空描摹的时候,秦僻有些失神。

    在他的身上,好像真的看见了自己儿时学画的影子。

    那一幅被祖母仔细带回去向大家展示的第一张画,在父亲的冷言冷语中,被彻底撕得粉碎。

    一个失败品,最终的归宿只能是消失。

    这是他们家族可以在朝堂起伏百年的,不传之秘。

    二狗子已经没有再看画了,圆溜溜的眼睛,盯着他瞧。

    “秦叔叔,您没事吧?”不知道怎的,好像身边的气氛都有些变了。

    秦僻收下那些陈年旧事带起的闲思,开始认真教孩子:“趁着色好,你按照我这幅画,再临摹出一张来。”

    二狗子深深吸了一口气,看着他认真的神色,只能认命地拿起笔。

    这幅画的布局,比起他的不知高明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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