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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狗子完成了手动石榴汁的壮举后,终于想起来自己睡午觉前还在忧心的事情来了。

    李皓攥着儿子的手,仔仔细细,连一点缝隙都不放过,力求把他那双被石榴染色的黑手洗白白。

    二狗子仅剩的一点指甲,又被剪秃了。

    他很不熟练地用手指抠了两下脑袋,被老爹打了一下手背。

    “对了,阿爷今早知道换了个新县令的事情,很担心家里人。”二狗子想到阿爷匆忙离开的样子:“爹爹新的县令真的会多收税吗?”

    老爹对新县令,一直都挺警惕的。

    李皓拿着刷子,仔细清洗二狗子手指夹缝:“多收税不是最主要的问题,你同阿爷,过几日重阳节,咱们一同送他和大砖回去一趟。”

    县令想要贪污,直接明面上收税,不是聪明的做法。

    他一开始只是对新来的县令有所警惕,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秦僻和林雄在京城的家族,一直没有传回来关于新县令从前任职经历的消息,才让他的心中愈发不安。

    按道理来,那位新县令就算身后站着一个极其庞大的朝堂势力,但这种级别的权力斗争,能上桌的人,都不可能是一点消息都查不出来的家伙。

    唯有两种可能,第一,这个人没有一丁点可以利用的信息,乏善可陈到了一种境地,若真是这样的人,他身后的势力也没必要用这么一个人情特意把他扒拉出来当县令了。

    第二,便是这人身上的干系重大,不论是他本身,还是他从前做的事情和太多势力有过牵扯,对于一个普通的县城来,有这么一个不稳定的县令,都不是什么好事。

    李皓可以想到这一点,但二狗子其实是想不到的。

    有些人是生的政治动物,他们甚至在最开始的时候,不需要太多的环境影响与后哺育,就能走到其他人费尽心力的程度。

    诚然,要想走到最前面,这些生的嗅觉是不够的。

    但在最开始的时候,这是他们的绝对优势。

    二狗子傻乎乎地对着自己被洗得通红的手吹气,他老爹在心底盘算着,现在最好的突破口其实是回到县城又突然卖掉瓷器坊的褚老头。

    但对于他来,褚老头的行为逻辑是他无法理解和掌控的,用在刺探上,简直伤人伤己。

    “你有同褚老先生写信吗?”李皓看着儿子捧着自己的黑爪,眼角抽搐,或许,他儿子之所以能和褚老先生相处甚欢,是有原因的。

    二狗子眨了眨眼睛,有些反应不过来,来他同褚老头,少有书信的往来。

    倒不是褚老头特意自己不愿写信,更像是两人之间的一种默契。

    “没有写信,不过,爹爹你,这会不会和上次出现的教徒有关啊?”二狗子上午迷迷糊糊有些想法。

    他总觉得,出现在府城的教徒信众,没有官方干预,一夜之间尽数消失,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

    而褚老头回了一趟县里,竟然突发奇想要卖掉瓷器坊这个曾经聚集了不少教徒的地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李皓抬眼看了他一会儿,看着儿子当真是对这件事有过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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