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狗子大为惊奇，他感受到身后的大手掌并没有怎么使力气，在他后背轻轻放着，显然，这个人不是在嘲讽自己。
他从大壮的身后绕出来，仔细盯着人瞧。
那男人也不躲避，任由他在自己脸上打量。
二狗子直直看向他的眼睛，突然想起来：“你，你不是那去县城交粮税的时候，被堵在城门口的那位大哥吗？”
男人看他真的想起来自己，乐得长臂一伸，把二狗子举过头顶，又突然放下：“恩人还记得我！若不是那恩人给了我铜板，还不知要遭到那厮怎样的羞辱呢！”
二狗子晕头晕脑地站稳了，四处去看：“那是我买你的粮食，对了，你的妹妹呢？”
“我妹子就在那儿呢。”壮汉指着人群里躲起来的孩：“快出来拜谢恩人！”
二狗子看见，那个光头从人堆里走了出来，噗通跪在地上，就要给他磕头。
吓得他赶紧跑远了几步：“快起来，当不得哇。”
怪不得人家一开始不高兴，一个姑娘被人成男孩子，在谁身上都不是值得高心事情。
壮汉看二狗子不肯过来，把他妹妹拉起来，拍了拍膝盖：“去跟恩人玩吧，哥哥干活去了。”
他对二狗子笑了一下，脸上的肌肉因为最近的暴瘦，显得有些狰狞，看起来能吓哭不听话的朋友。
“我先去干活了，恩人，您先忙着。”他觉得现在孩子太多，他一个大人在这里掺和不好，等没人了再去感谢恩人，免得恩人年纪，放不开脸面。
二狗子不知道他的思虑如此周全，只以为事情已经结束了。
他还对着那个姑娘很是抱歉：“不好意思，一开始的时候，是我刚睡醒，脑袋模模糊糊的，没看清楚。”
想来也是缘分，最开始相识的时候，她哥哥把自己一个男子汉认成了姑娘，如今再次相见，自己却又把人家的妹妹看成了男孩子。
那姑娘直愣愣站了一会儿，对二狗子的话没多大反应，又躲在人群里面去了。
二狗子越发觉得，这姑娘可能是个社恐，决定等没什么人了，再和她好好一下。
“二狗子，你觉得这个好不好看？”被一群孩子簇拥着，来到放纸的地方。
有人捧着一沓做好的纸，递给他。
二狗子拿着仔细瞧了瞧，和自己想的差不多，不由地点头：“这可真好看啊！”
其他人也很认同，觉得这是他们的大作，自豪地挺了挺胸脯：“当然了，我们的纸比阿爹他们做的好看多了。”
二狗子拿着纸，爱不释手，随即想起来：“我们不能在集市上卖纸了。”
围在一起的孩子都很震惊，眼睛盯着二狗子，差点滚下泪珠：“为啥啊，是秀才公不让我们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