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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个令人难忘的夜晚。

    韩野提的口袋里全是伏特加。

    可看这人喝酒的样子又不像。

    哪个把伏特加当白开水喝的啊。

    一口一瓶,还坐那么危险的地方晃着腿。

    路明非也曾好奇的拿过酒瓶检查。

    嗯,这个酒精度,差点就能直接点着了。

    一小瓶225毫升,一口一瓶。

    估计战斗民族的汉子们也就这喝法了。

    路明非发现韩野有个习惯。

    他在喝酒前会先吹口气。

    然后就把整瓶的伏特加一饮而尽。

    偶尔还会搂着路明非的肩膀说祝酒词。

    比如什么“世界和平”“明天发大财”“下星期不要下雨”之类的。

    路明非就默默抿着梅子酒。

    他和别人不一样。

    在喝酒时,路明非总是很安静。

    平日里的嘻嘻哈哈也是收起。

    眼中也多了些别的什么东西。

    “我要唱歌啦!”

    韩野以“神说要有光”的气势大声宣布。

    他抱着都快比自己身子大的吉他,,也不调弦,也不听音,倒是豪迈的一拳拳敲起。

    这人是把吉他给当鼓使了。

    浑厚富有节奏的乐声响起。

    在这只剩下他俩和川流不息车子的夜里。

    扎着高马尾的男孩放开了嗓子。

    是了,此刻的韩野无论你怎么看,都绝不会弄错。

    他就是个地道的男孩。

    毕竟,没一个女生能把喀秋莎唱成这般肝肠寸断。

    路明非发现自己听不懂。

    俄语原版的喀秋莎。

    卷舌,弹舌。

    韩野摇晃着他的身体。

    像一株冬日寒风里盛开的水仙。

    路明非继续抿着他的梅子酒。

    望着天上的明月。

    今晚是个好天气,月明星稀。

    给天桥倒一杯。

    师傅您尝尝。

    再给天桥倒一杯。

    小师妹真是好久不见。

    最后把唇贴在了坛口,冰冷的要把人灵魂也给冻僵。

    路明非想。

    这深夜的风哭的可真难听。

    “接着!”

    吉他非来。

    路明非头也不抬,仍在慢慢喝着酒,伸出的手已是稳稳将之接住。

    “老兄,有没有公德心啊。”

    路明非慵懒的说。

    “随便乱扔东西,砸到人怎么办!”

    “就算没砸到人,砸到什么花花草草也不好啊!”

    果然,说白烂话已经成了我的本能。

    路明非想。

    跟习武一样。

    “看啊!”

    路明非回过头。

    韩野站在了天桥的栏杆上。

    已是凌晨的夜风吹的他那风衣与长发如暴风雨中海船上的旗。

    韩野大笑着张开手臂。

    “疯了么!”

    路明非说。

    他往倒在一边的口袋里看,伏特加一瓶没剩,倒是鸭货豆子这些吃食完好如初。

    光喝酒一点正经饭也没吃。

    真是个疯子。

    路明非抿着梅子酒如是想。

    “我在飞啊!”

    韩野像马戏团里行走高空的表演者那般平伸手臂。

    狂猛的夜风将他的身影吹的左摇右晃。

    往左是天桥,摔下来滚一圈照样安好。

    往右是车流,摔下去不用滚就是死亡。

    他左右摇摆的身形是如此惊心动魄。

    韩野却在笑。

    他甚至闭上了眼。

    靴子依然踏前。

    一步又一步。

    只要稍微偏离,哪怕一个厘米,他就将坠落深渊结束一切。

    韩野还在笑。

    路明非举了举酒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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