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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明非抽回手,放下衣袖。

    他轻轻的笑了。

    “来,给你看个魔术。”

    他饮酒。

    不一会,酒液竟自其指间裂纹处流出。

    “看!”

    路明非说。

    “六脉神剑!”

    他就哈哈哈的笑起来。

    笑着笑着,又停了。

    尴尬的挠头。

    见小魔鬼还是沉着脸,深沉的望着自己,却是画也不说。

    路明非便小小声的解释。

    “怎么,不好玩么。”

    “白烂话啊。”

    “超棒的白烂话。”

    “不是么?”

    他又灿烂的笑了。

    “别老板着脸嘛。”

    “小孩子就该多笑笑。”

    “笑一笑,十年少!”

    “什么烦恼都没有啦!”

    路鸣泽伸出手,轻轻的,慢慢的,如少女亲吻露珠般,触在了路明非的脸上。

    他哀伤的说。

    “很痛吧。”

    “哥哥。”

    这一次路明非没有躲。

    他咧着嘴,笑容一如既往。

    “习惯了。”

    他说。

    没有回答不痛。

    骗谁呢这是。

    既然小魔鬼都能进入他的识海,显然这么轻飘飘的一句“不痛”,定是应付不过去的。

    尽管路明非也猜的出,小魔鬼能进他识海,多少是与自己发自内心的信任这男孩息息相关。

    可自几时起,他竟如此信任了对方呢?

    那次烧烤么?

    彼时男孩是这般说。

    “就算哥哥要下地狱,我也会陪你一起,狠狠把撒旦揍一顿哦”

    他的笑是如此干净。

    让人毫无保留的就要去信。

    果然,这就是个小魔鬼吧。

    那时的路明非想。

    我已经,被这家伙蛊惑了啊。

    他又暗暗的对自己说。

    这感觉也不赖,不是么?

    “习惯了。”

    路鸣泽细细的咀嚼这三个字。

    轻飘飘的,似片鸿羽,在少年口中,是这般微不足道。

    可听在他耳,却重若千钧。

    看看路明非这触目惊心的伤吧。

    他很清楚,精神体想落到这般田地,其痛楚不亚于凌迟酷刑。

    所谓凌迟,便是要以刀子一片片剜去受刑者身上的肉,要足足片够三千六百刀,因此每片肉大小不过金钱,薄厚可透日光。

    受刑者须得最后一刀落下,方得咽气。

    真真个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再观路明非伤痕裂纹,细细密密,又岂止三千六百。

    “啊,习惯了。”

    路明非笑嘻嘻的。

    刚才的小魔鬼可真像一个故人。

    小皇帝。

    那会攻城拔寨,他带着陷阵营九死一生,好几次垂危都是用圣品的药材抢回了性命。

    每每如此,小皇帝就整夜整夜的守在他床边。

    待路明非醒来,见了小皇帝,就嬉皮笑脸的给他讲笑话,然后说看我都没事啦,赶紧走赶紧走,你一个大元帅那么多事情要忙呢,老是呆我这算什么事啊。

    小皇帝就悠悠的叹息。

    “路兄。”

    他说。

    “很痛吧。”

    路明非就傻笑。

    “习惯了。”

    路鸣泽抿着唇。

    低下头。

    “对不起。”

    他低低的说。

    “诶。”

    路明非有些茫然。

    “你个小孩子,道什么歉啊。”

    “那个老唐,诺顿,是我……”

    ‘’好了好了。

    路明非打断他。

    我知道的。“”

    “我知道的。”

    他像是哄小孩那样。

    “你有你的打算。”

    “关于老唐,于你而言,大概也就是在几套方案中选了代价最小的一个。”

    “虽然这种冷冰冰的计算方式我有些看不惯吧。”

    路明非挠挠头,又灿烂的笑了。

    “但是啊,我以前也认识个你这样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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