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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傅忍不住笑道:“怕倒是不怕,就是没必要劫狱这么大阵仗吧。”

    顾玉灵问:“那你有什么主意?”

    谢傅好笑道:“击鼓告状而已,又不是犯什么大罪,凭我当卫州的人脉,今晚保证将宋公子从牢里捞出来。”

    顾玉灵好奇问道:“你在卫州有人脉吗?”

    谢傅一笑:“我何止在卫州有人脉,我在全天下都有人脉。”

    顾玉灵好笑:“你说大话也……”

    突然想起谢傅的另外一个身份——淮南道节度使。

    这么大的官到了哪里,谁敢不卖几分面子啊,让那宋公子从牢里出来,还不是说句话的事。

    想着,顾玉灵忍不住掩嘴一笑,哪里有点官老爷的样子,简直就是浪荡风流公子哥。

    谢傅问道:“大姨,你笑什么,难道不相信?”

    顾玉灵笑道:“我相信,我相信总行了。”

    秋槿棠见两人信誓旦旦的样子,倒很是好奇期待。

    前面带路,心中思索着,谢公子胆大包天,敢为别人不敢为,可你走了之后,一切还不是恢复原样,甚至还因为得罪过郡王府而遭受报复。

    她们只是一般的平头百姓,就算见到官府都得点头哈腰,何况是高高在上的郡王府。

    越想越是忧心忡忡,回头见两人谈笑风生,谢公子又在逗他的大姨。

    罢了,先把宋公子救出来再说,毕竟宋公子会下狱是因他而来。

    来到汲郡的大牢门口,人竟不少,各自对着看守牢狱的衙役点头赔笑,一看就是来打点关系的。

    身上绫罗绸缎的满脸欢喜离开,有的哀声叹气离开,一些竟跪地哀求起来,却惹得衙役无情呵斥。

    顾玉灵从来没有来到这种地方,看着眼前这人生百态,心中竟五味杂陈,暗暗询问自己,她专心致志武道是为了什么?

    锄强扶弱,匡扶正义吗?却从来没有人告诉她。

    心中莫名涌起一股不曾有过的热血,带着期待的看向谢傅。

    谢傅却是表情澹然,世道自有规矩,所有人都在规矩之内,便似看见自然弱肉强食,你救了羊,却饿死了狼。

    眼前场景却没有什么好愤慨的,只不过他是站在羊的一边还是站在狼的一边,是谁的对立面。

    一名衙役看见几人,就走了过来,人未走近便呵斥道:“牢狱重地,你们几个何故在此逗留?”

    顾玉灵竟带着看好戏的心情,他亮出自己的身份,还不立即把你这小衙役给吓死。

    只见谢傅主动迎上,竟谄媚的打了个招呼:“差爷。”说着就暗暗递过见面礼,一块碎银子。

    这名衙役见那银子大概有二两左右,眼睛都快凸出来了,要知道他们一个月的月奉也只不过六百文,比一个店小二也多不了多少。

    当然,看守牢狱也算是有油水的肥差,不过除去孝敬上面,一个月落到手头也就多个三五百文。

    “差爷,求你办点事。”

    这名衙役却将谢傅的手给推了回去,表情十分和善:“公子客气了,有事请说。”

    这名衙役并非不贪,而是不敢收下。

    原因无他,正所谓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出手如此阔绰,事情一定很棘手。

    谢傅见这名衙役竟不肯收起,心中一讶,胃口这么大,二两银子都喂不饱你。

    换了锭五两重的银子递了过去,陪笑道:“一点小事而已,还请差爷行个方便。”

    这名衙役见了倒吸一口冷气,只感这名公子要办的事情一定很大条,恭恭敬敬说道:“公子请稍候,我去请我们的头过来。”

    说着好似成了谢傅的奴仆一般,快步离开,前去通报。

    顾玉灵这时才走到谢傅身边来,讥讽道:“这就是你所说的人脉。”

    谢傅笑道:“是啊,银子就是最好的人脉,最铁的交情。”

    谢傅有此觉悟全拜澹台鹤情所赐,也确实尝到不少便利,人活在世上,不能死脑筋,该变通的时候需要变通。

    顾玉灵哼的一声:“竟对一名衙役如此阿谀奉承,瞧不起你。”

    谢傅呵呵一笑:“有什么瞧不起我的。”

    顾玉灵低声说道:“你一个堂堂淮南道节度使竟要讨好一个衙役,你这二品大员也白当了。”

    谢傅哈的一笑:“原来如此。”

    “大姨啊,小事一桩,何须动用我的身份,别人见了还以为出了什么惊天大桉呢,再者说着鼠有鼠路蛇有蛇道,这么办事岂不便利。”

    另外一个原因,谢傅没有说出来,他的官位太高太敏感了,这中州并非他的管辖范围,骤然出现在此地,难免引起某些势力的猜疑。

    说着话,刚才的衙役领着另外一个中年模样的衙役朝这边走过来,两人脚步匆快,好像迎接上司到来一般。

    谢傅对着顾玉灵笑道:“大姨,跟着妹丈好好学习。”

    顾玉灵终究是女子,不便与这些三教九流多有接触,走开几步。

    两人走近,谢傅主动招呼:“差爷。”

    这名中年衙役恭敬说道:“不敢,鄙人姓胡,在家中排行老二,公子叫我胡二即可。”

    郡、县的衙役严格意义上不算官吏,属于衙门自行召集的当差人员,朝廷不发给俸禄,由县衙自筹俸禄发放。

    他们这些看守牢狱的壮班,甚至被归类为贱民。

    而这些出手阔绰的贵人基本算是他们半个衣食父母,能认识这些贵人,甚至攀上关系,对他们来说都是百利而无一害,当然无故得罪就更没有可能了。

    谢傅素来有礼:“胡大哥,有点事想请你帮忙?”说着又递过去银子。

    这名中年衙役瞥了银子的分量一眼,依然不敢收:“公子客气了,请问公子如何称呼?”

    “在下姓谢。”

    出手就是五两银子,想来事情不小,这名中年衙役也很想帮忙,好结识这位谢公子,于是说道:“屈尊让谢公子站着,不如移步坐下说。”

    “不必了,一点小事而已。”

    中年衙役心中滴咕,你们这些贵人口中的小事对于我来说可是办不了的大事。

    “谢公子请说,胡二若是办不了,也好帮谢公子当个牵头人打点一二。”

    “是这样的,前几日有个愣子,跑来衙门击鼓告状,此人是我朋友,还请胡大哥行个方便。”

    “请谢公子详说。”

    于是谢傅便把宋怀章的事情讲了出来。

    年轻衙役听完立即说道:“头,就是那个疯疯癫癫说自己是国子监祭酒家公子的书生。”

    中年衙役看了谢傅一眼,心中一凛,该不会真是国子监祭酒家的公子吧,国子监祭酒家的公子又怎么会跑到卫州来,回想那人衣衫褴褛不整,应该不是。

    “还着你提醒,谢公子已经说得很清楚,难道我这头是白当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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