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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到玉尺峰最高处,抬头可望星辰。

    徒手挖了一个方长小坑,将剑鞘放在坑里,一边掩土一边轻轻说道:“剑兄,日后无你作伴,憾伤惘惘,此为灵山福地,你在此长眠吧。”

    水舟声音突然响起:“想不到你人还如此重情。”对剑尚且如此,何况对人。

    谢傅回头叫了一声:“师姐。”

    再次听见这个称呼,水舟心头竟是一荡,说不出的喜悦,说不出的骄傲。

    她有这样一个师弟,确实是一件值得喜悦和骄傲的事。

    或是太过陌生,或是情景太过低沉,师弟二字却叫不出口来。

    水舟走近:“这玉尺峰是洞天福地,谁叫你乱葬东西。”

    嘴上虽如是说着,人却蹲了下来,帮忙掩土。

    谢傅说道:“此剑名叫昆吾,乃一友所赠,当时接受此剑,心中暗暗想着,要用此剑去保护我要保护的人,今虽化为灰尽也算尽任而死。”

    “只是我当时视它为物,今日却视它为友,心中难免伤感,借一方寸之地葬友,还请师姐见谅。”

    此番重情之言,水舟哪舍得说重话:“好了,我又没有再说什么。”

    说着出剑砍断一角石峰,削成方碑之状,刻上昆吾之墓四字,竖在葬剑之处。

    “多谢师姐。”

    水舟不语,居高望夜海星辰,回想与这位师弟相识以来,厌可转化为喜,敌可转化友,友可转化为亲,只觉人生奇妙。

    如玉灵从很小就跟着她,到如今似女儿一般,有着深厚感情。

    她今晚来见谢傅,是打算询问,与玉灵之间的关系如何处理。

    此事数日来一直烦恼着她,未有解答。

    这时谢傅突然出声:“师姐,我要走了。”

    水舟微微一讶看去,谢傅笑道:“明天就走。”

    想着玉灵立即就要离开她了,水舟心中一慌:“你要带走玉灵,门都没有!”

    谢傅笑道:“我一个人走。”

    水舟惊讶,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过了许久才脱口问道:“你舍得吗?”

    谢傅笑了笑:“舍不舍得,自然是不舍得。”

    水舟见谢傅应的澹然,立即为自己的爱徒愤不平,她了解玉灵,很清楚玉灵深爱着这个男人,在抉择上才会如此纠结痛苦。

    冷声说道:“你在玩弄她的感情!”

    谢傅平静道:“我爱她,爱那个只比天高的顾玉灵,清冷澹泊的顾玉灵,致心武道的顾玉灵,有情有义感恩图报的顾玉灵。”

    说着转头看向水舟:“而不是自私自利,放弃自我的顾玉灵。”

    “我很想霸占她,占有她,很想无时无刻都与她欢好,感受她柔情弱骨……”

    这话十分露骨,说得一把年纪的水舟有点尴尬,斥道:“满脑子都想这些不正经的!”

    面对水舟的责斥,谢傅只是笑了笑:“我也很想把她娶回家,但是一想到她每天被困束在小小的府邸,相夫教子之余,只能苦苦等待丈夫的归来,我想她肯定不会快乐。”

    “我不喜欢这样的顾玉灵,所以我希望她能继续留在雷渊宗,留在她渴望留下的地方,而不是为了我免为其难。”

    水舟心中惊讶谢傅竟有如此开阔的胸怀,嘴上却冷冷道:“你是在为自己找借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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