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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泓又问侍立一旁的长禄:“长安最近如何了?”

    长禄笑着上前道:“回陛下,奴才看他能吃能睡,精神好得很,就是不肯下铺。大约不在床上赖满一个月是不会来殿中当差的。”

    慕容泓本来正看着吕英在窗下插花,闻言回过眸来看向长禄,道:“既然大夫说要躺满一个月,那自然是要躺满一个月的。你对此事有何不同见解吗?”

    长禄见他目光凉浸浸的,知道自己又惹他不快了,忙低了头道:“奴才不敢。”

    慕容泓回过头不再看他。

    不一会儿吕英插完了花。这是个手巧又肯用心的,他用细柳条编了个上粗下细布满孔眼的圆柱体倒插在花瓶内,再将折来的鲜花与枝叶高低错落地插在这柳编的器具上,花团锦簇绿叶葳蕤之后,便看不出下头还有那样一个器具。小小一瓶花,硬是给他侍弄出了浓妆淡抹典雅雍容的姿态。

    慕容泓抬头看看外面失了气势的日头,对吕英道:“带上这瓶花,随朕一起去向太后请安吧。”

    长乐宫东寓所,许晋今日大约太医院有事,来得晚了些。

    给长安诊完脉后,他道:“已无大碍了,好在对方用的凶器是簪子,若是匕首,再过一个月你都未必能下床。”

    长安眼神闪了闪,凑到正在收拾药箱的许晋身边道:“许大夫,近来你给我开的补药是不是都是补血益气的啊?”

    许晋道:“正是。”

    “那能不能给我开些强身健体的?要不您看我这小体格,三天生病两天受伤的,老麻烦您往我这跑我也不好意思啊。”长安嬉皮笑脸道。

    许晋合上药箱盖子,道:“流水不腐,户枢不蠹,为何?动也。如你这般年纪,进补太过反而于身体不利,饮食调匀多加锻炼才是正道。”

    长安连连称是。

    许晋背起药箱欲告辞了,忽又想起什么一般,回头对长安道:“我是否有本书落在了安公公这里?”

    长安忙去床里拿了那本《身经通考》出来,笑道:“是这本吗?我还以为是许大夫怕我久卧无聊,特意留在这儿给我翻阅解闷的呢,原是我自作多情了?”

    许晋将书放进药箱之中,眉眼不抬道:“许某久无家人,一个人独居惯了,除了医药之外,身外之事很少留意,自然也没那么多体贴之心。无心之举却让安公公多了心,是我之故。”

    长安笑道:“看来的确是我想多了。不过这段时间承蒙许大夫细心照顾,杂家无以为报,将来若有我长安帮得上忙的,许大夫尽管开口便是,千万不要见外。”

    许晋道:“给安公公疗伤治病,许某不过职责在身奉命行事罢了,不敢托大。若安公公要记恩情,那还是记在陛下身上吧。”

    长安:“……”听他这话,莫非他是慕容泓的人?那慕容泓是不是也知道了她其实是个女人?……

    “安公公。”长安正胡思乱想,许晋忽然唤她。

    “嗯?”长安瞬间回神。

    许晋面有为难之色,踌躇片刻,道:“其实,许某虽不敢邀功,却确有一事想求安公公帮忙。”

    长安道:“何事?许大夫不妨直说。”

    许晋道:“许某自从医以来,一直苦求一本医书而不得。近来打听到许某苦求不得的那本书可能就藏在宫中的文澜阁,按规矩,宫中除了陛下与皇子皇孙外,闲杂人等是不能轻易进出文澜阁的。所以,许某想拜托安公公,若是哪日陛下有幸驾临文澜阁,安公公能否帮我找一本名为《诸病起源论》的医书。有生之年若能得此书一观,许某死而无憾了。”

    长安微微眯眼,看来,这许晋并不是慕容泓的人。毕竟慕容泓虽未亲政,但对于得用之人还是很大方的,若这许晋是他的人,不至于连本书都求不来,还要请她去私自夹带。

    且目前看来,这许晋似乎暂时也没有出卖她的打算,比起出卖她,他似乎更看好她的利用价值。去文澜阁为他夹带医书,不过是他的第一步而已。试探她的第一步,也是控制她的第一步。

    长安心中冷笑,表面却笑得如糖似蜜,道:“我以为什么事呢,还用上了求字。不就一本书嘛,包在我身上。”

    作者有话要说:啥也不说了,顶锅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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