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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看见自己哥哥的手里拿的是子良的牌位。于是她当即就抢夺过来,那堆积许久的眼泪此刻倾泻而出。

    一家人就看着她,黯然神伤。谁也说不得,谁也拦不得。

    “求父亲,把荣德留下吧。”她哽咽着,这是她第一次求人。

    “彩云,带荣德去后院住下。”

    即便女儿不说,梁候也是这么想的。

    “明日一早,我要在下朝后面圣,越家的宅子,是越家的。”

    梁候那悠远的眼睛里,无限的坚定。

    原本已经平静的生活在荣德出现后,又一次激起了她心里的波澜。

    “越爱卿的家奴从登州将两个箱子运回来,也算得上是个忠仆。朕念及旧情,就让他以后看守越王府。”

    “臣,多谢皇上隆恩!”

    梁候的心愿也算了,他终年在朝堂打理琐碎事务,如今也想告老还乡,好好过下半辈子。他的下半辈子已经没有几年光景了。

    赵祉心里有一种嫉妒,那就是梁雨香的心里永远都有子良。

    “皇上,越王的府宅乃是百亩之大,山水田池,都是名匠打造。一个看门守着衣冠冢的下人独占,有些不妥。以后若是还有分封,越王府势必会更名改姓的!”

    “那信王的意思……”

    “若是以后有哪位大人受了分封,提及越王府,皇上给还是不给?”

    “这个……应该会给。”

    “微臣觉的既不能让越王心寒,也不能拒绝活人,那就将王府一分为二,给越王留下一部分府第,即能帮助越王,也能成全活人。”

    赵祯听完觉得此计甚妙。于是他即刻派人去找工匠将越王府第,用砖砌垒起来。

    梁候原本高高兴兴的回家,以为自己今天立了一功。即便不是立功,为了朋友也算值了。

    今天是九月初七。她清楚的算着待嫁的日子,心里现在已经不清不楚。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不高兴。

    父亲将这事告诉荣德,他高兴的合不拢嘴。他将自己的老爷少爷从邓州带回来,算是尽忠尽职了。

    眼前的嫁衣格外的红,红的刺眼。她甚至不想睁眼看,可这是她见过最昂贵的嫁衣。

    穿上试了一下,喜庆又高贵!

    “小姐要嫁给信王爷了?”荣德在来时的路上听说过此事。

    “嗯。”彩云默默的点了头。

    “也好,小姐是个有福气的人。”

    “荣德,你别为自己家的少爷难过,能配上我家小姐的人不多。又难得信我对我们家小姐如此好,难道你们家少爷的心思不是希望我们家小姐过得好吗?”

    荣德无力抵抗,就这样仿佛被洗脑了一样,满心祝福梁小姐能幸福。

    九月初九,秋高气爽。那天亮的仿佛很远,又触手可及。

    声声爆竹,划破了整个汴梁的上空。

    她身着大红袍,拖地三尺。黄金与珍珠镶嵌的凤冠,璀璨夺目。一抹朱唇,眉如远黛。那红色的盖头,漫过她肩膀。她今日是坠落在凡间的仙子,袅袅婷婷。

    被一群喜婆和迎亲的队伍搀扶上轿子,她都没机会看清那轿子奢侈的模样。

    “香儿……”母亲追出来,她突然红了眼。

    “母亲,我三日后回门,不用难过……”她自己说着,就泪流满面。

    梁雨望骑了高头大马,送妹妹上信王府。同样来送她出嫁的,还有杨云钊。无论如何,兄妹一场。

    梁候躲在房间里不出声,等到全部人离开,他命令府中下人全部进院子,大门紧闭。

    他在自己院里摆了两桌酒席,亲自敬他们酒。

    “来,老夫今日女儿大婚,高兴。大家一起生活这么多年,不要客气。老夫先干为敬!”他仰头喝酒,却掩饰不了难过。

    放下酒杯,隆重的告诉家里的下人:“以后小姐回来,改口叫信王妃,但凡叫错的,扣月奉。”

    大家屏息凝神,看着梁候摇摇晃晃的被夫人扶进房间,这才动手吃饭。

    梁雨望和杨云钊同意红色的送亲袍子,在她两旁,好不威风!

    “父亲母亲要是难过,你劝劝他们。”

    轿里传来是她略微颤抖的声音。梁雨望知道和自己说话,于是答应一声:“好。我记下了。”

    “就说,我又不是远嫁,随时能回来,还有,别在我回去的时候,改口叫我王妃,不习惯。”

    “王妃不要再说话了,今日是新娘子,要金口玉言。”旁边的喜婆赶紧阻止,今日她说的太多了。

    “我记下了,你尽管照顾好自己,家里有我。”

    杨云钊看看兄妹两人,只是微笑着。她那相爱相杀的脾气,也只有梁雨望这种有担当的男人能承受妹妹如此无理取闹。

    她撇撇嘴,止语。

    赵祉的府上,大宴宾客。赵祯亲自来为皇兄祝贺。他给的,都是最好的东西。

    半个院子是酒席,半个院子是礼物。听见一路过来的爆竹声,他站到门口迎亲。他那一袭红衣,也是耀眼的很。

    家里所有的侍卫和下人,全部套了红色的喜袍,门口那火红色的一片,映入梁雨望的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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