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祯睁开眼,他已经让孟炎下了追杀令,无论这个木流云跑哪,一律诛杀。这也许是赵祯做过最狠的一件事。
她在梁候府住了两天,去祖坟下葬时,她一滴眼泪都没有。
作为信王的遗孀,她成为一个笑柄,茶余饭后的闲话。
整整三天,她没出房门一步,云宝和果儿急坏了。
“云宝哥,你把门踹开吧,我担心王妃会出事!”
云宝细细一想,就真的一脚把门踹开了。可眼前的景象让他们呆住了。
那满屋的香气缭绕,她坐在桌前,桌子上三个牌位。越子良,赵祉,父亲梁山。她手里拿了木偶,写的是木流云。然后她不停的在那里扎针,对着木流云的人偶。地上,已经扔了许多了。她的恨,已经超出了她的承受范围。
常紫走过来,看着他们三个人在房间里,各自有心事。
“王妃,梁候府派人送来的信笺。”常紫原本不想打扰她的,可是那信封是红色的,想必很重要。
“念。”安安静静的语气,反倒让他们更加担心。
“是。”常紫看了云宝一眼,拆开来。
“吾妹切莫自责,人生如戏,妹妹只是演了悲剧。既有大落之日,必有大起之时,望妹能善待自己,宽容他人。兄长带母亲远走,还恩师太傅之愿,误念。
兄长笔书。”
话音未落,她直奔府外:备马!
跑回梁候府时,她看见冷冷清清的门口,只剩彩云和荣德带着孩子在清扫庭院。
“小姐……”彩云看见她,跪下就哭。手里的笤帚扔到一边,跪倒在她面前,搂着她的双腿。
“小姐……我和荣德无能……”
“你们两人看好这里。我哥哥会回来的。”她的眼神,已经定格在呆滞。
“我们无权无势,怕丢了两座府宅。”荣德手里,拉着三岁的孩子。她脖子上,是她给的长命锁。
“云宝!”突然嘶吼一声,云宝竟然吓到了。
“啊?王妃有何吩咐?”
“把你那装神弄鬼的把戏教练他们。”她咬牙切齿的说完这句,将彩云推开。转身骑马回信王府。
她有些呕吐和厌食的症状,果儿让大夫来看,大夫说,这是孕妇常有的症状,坚持些日子,不治而愈。
“果儿,送大夫。”她坐起来,侧身靠在被子上,支起头,看着桌子上的牌位。果儿总觉的阴森森的,于是目光总避开那处地方。
“出去吧。”她冷的让果儿有些怕。
“是。”果儿将一碗白粥放下,慢慢出去,将门关上。
她起身之后,拿起赵祉的牌位,笑了一笑。
“嫁给你,我被人害的家破人亡。如果,我至始至终都不嫁你,也许,结局完全不同。可是赵祉啊,我后来实在扛不住了,你的温柔,包容,宠溺,专情,任凭天下间的女子都躲不过你的手掌心。而我,就错在后来那么爱你,很爱,很爱……”
她叹了一口气,有滴泪出来。她这些日子消沉,却不流泪,如今,又哭了。
“这时间,再没有哪个男人有你的权势。我说我不想进宫,你说那就不去。我说我想回家,你背着我回去。我终究,是你的负担。可赵祉,你图什么?我的美貌吗?我会老的。”
她的手一遍又一遍的擦着低落在牌位上的泪水,天下间,再没有让她动情的男人了。
“我父亲担心的对,嫁给你这种男人,如果我没心机,迟早会被人害的。真的,嫁给你,我都后悔了。如若不然,你现在还活生生的。最起码,我能看见个活人。如今……只能守着空房过了。”
云宝在门口,听完之后,冷的寒心。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难过,他只知道,自己心里堵的慌。他从来不敢想,早年那调皮可爱的的姑娘成了王妃,却命运多舛。她曾经一颦一笑都让无数男人两眼生辉,如今,落魄到被天下人耻笑!
无论是笑话她克夫也好,红颜祸水也罢,她没有一点返还的余地。
曾经那时,许多男人跟在她身后,声声如细雨的喊着香儿,香儿的。如今,连她最亲的人都喊她:王妃。
杨云钊接过信函,梁雨望写的。他迫不及待的打开:
感恩郡马爷扶持,今生也算有一份大事所成。有生之年,带母亲游山玩水,不忘守孝三载。家妹遭遇,痛心疾首,人各有命。望帮衬家妹度过低谷,安生生子。拜谢郡主,拜谢杨大人。
梁雨望手书。
“家都散了。”盛平情绪低落,将书信装好。一脸失望。
“她们兄妹没有出现在我生命的时候,一切都安然无恙。他们出现之后,倒也开心。如今,他们像是从我生活中退去一样,冷清啊。”
夫妻两人对视一眼,这份不远不近的兄妹感情,让杨云钊差点没把持住。还好,他没走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