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炎已经过了他体力和能力的鼎盛时期。他的贴身侍卫都是加冠年龄的年轻男子,风华正茂,青春年少。
“朕忘了。”他退回房里,万全跟着进来,关了门。
“你更朕多少年了?”
“皇上十三登基,老奴十岁就在皇上身边了。皇上坐了三十年的君位,老奴在皇上身边三十三年了……”
赵祯仔细看,他确实有些老态龙钟的样子了。
一晃,十三年了。那丫头从信王府离开,十三年了。时过境迁,所有的一切都如同昨日一般,阴晴圆缺,周而复始。
“传朕旨意,全力搜查信王妃的下落,不要停,无论多少年,朕都要找到她。”
“是。”
苏州城最偏僻的农村里,搬来了一个年轻的白发女子。此村的坊牌上写的是清平村。错落的山丘,廊棚苍老,弄堂迂回深悠。中间一条清河躺过,偶尔会游过一搜渔船。
重要的是,这里家家户户的院子里,都是青藤缠绕,围墙上碧树红花。
北方的大雪纷飞,南方的却是小雪悠扬。
她在这僻静的地方开了简陋的医馆,一开始,只是帮村民看病。只是后来,五月盛夏,整个苏州闹了瘟疫,她和木流云熬药送与大家。家禽都有感染,村民舍不得杀害,她夜里偷偷在鸡食或是猪圈里,放了药。一夜之间,家禽死伤惨重。
于是开始有十里八乡的人前来讨药,名声大噪。
达官贵人请她去府上医治,她会加大收费标准,有些穷苦百姓,确实吃不起药。
那时骑马从苏州城回来,城墙上竟然贴着她的通缉令。通缉令上的内容啼笑皆非:“梁雨香怀龙家子嗣,擅自逃离,凡举报者重赏。”对于她而言,一笑而过便可。
只是,一头白发的男子郎中打扮,一般侍卫都会忽略她。
这里真是个世外桃源,清净的狠。每每看见院子里花草丛生,她就会想起信王的盆景。
天气晴朗,送走了最后一位求医的患者,闲来无事,变亲手去做盆景。
木流云端了茶水,看见她蹲在地上刻着什么字,于是便放下东西,退一步。
“赵祯还在缉拿我。可笑的是,我竟然大摇大摆的走过,没人认出我的画像。我是丑了吗?”
“您是端庄了。人差不多十年会大变一次,可赵祯只记得你以前的样子,他可能从来不敢想,你未老头先白。”
既然她已经知道他来了,他也不好躲避。于是蹲下身子,想看她在干什么。
“信王府里,有个姬师傅,他是王府里王爷最厚爱的工匠。他不仅一手打造了信王府的花园,开会雕刻,嫁接。王爷有一个盆景园,那是他最爱的。我那时无知,伸手去摸,被姬师傅呵斥,王爷就怒了。那是我最开心的事,他说,我才是她最宝贝的东西。姬师傅往后见我,恭恭敬敬。”
“我来吧。”木流云拿了小匕首,右手扶着,左手雕刻。不过一个假山而已。捡来的石头,已经很像了。
“天钥姑姑,有人受伤了!”跑进来一个双髻的小姑娘,大约七八岁。
“知道了。”
她和木流云走进药铺里,看见一个受伤的男人。她扒开伤口,是一寸左右的剑伤。
这荒郊野外的,受了剑伤,想必是有来路的。
木流云紧跟着走来,帮忙拿药止血。不经意的低头瞬间,看见他腰间的令牌。虽然只漏了半个,可木流云还是看见了。
这伤不轻不重,莫不是故意伤来,想要试探一下他们?
“天钥姑姑,您帮忙去拿针线来,属下帮他缝伤口。”
木流云先是在他伤口撒了药,然后看着他迷迷糊糊的晕过去。
“快走,好像是锦衣卫!”木流云拉了一下她正拿了工具的手。
“什么?”
“我们可能暴露了。”
于是两人背了剑,拿了一个包袱立刻就跑。
“他会是谁派来的?”
“不知道。”木流云此刻顾不上猜那么多,只是想快点逃离陷阱。
两日后……
“回巡抚大人,属下无能,被药毒晕了,那确实是信王妃。”
杨云钊看了盛平一眼,她仿佛听见自己心碎的声音。
“真是她?”
“是,可又不太确定,她满头白发。”
“你下去吧,我知道了。”这满头白发他但是不惊讶,听莫立说了。只是,他无法想象,她一个那么美丽的女子,顶着一头白发,做何感想?
“皇上通缉她,她不敢露面的。她的孩子呢?她这些年,到底经历了什么?”盛平老泪纵横,她顾不得自己病痛。
“子月,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她的,一定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