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她挣扎着坐起来,她见过香儿了。
“她过的好不好?”
“母亲不要激动,孩儿也见了。如母亲所说,倾国倾城。她还认了我呢。原本是求医,哪知竟然是我昌平姨娘。”
“她在哪儿?”于是盛平伸头往门外看,多希望一眨眼,她就出现了。
“姨娘去给母亲配药了,说是去采药。”
“她一个人吗?”盛平不自觉的担心了。
“不是,还有一个是……是王爷临死时,逃走的神医。”
“木流云。”杨云钊重重的念出这个名字。
“香儿寻仇,最终就只是让他活着赎罪。不知道她是不是挣扎许久,也没能动了杀心。”
“不用担心这些。据我了解,木流云非等闲之辈。既然肯屈居香儿之下,想来也是悔过。”
“可不是,王妃平日里连梳洗打扮寝食出行都是他在照顾。他自己都说,是个奴隶。”果儿只是和他冲撞了一天的职责,他似乎老不乐意,好像抢了他什么东西一样。
盛平和杨云钊只是四目相对,于是开始日日盼望她采药回来。
她甚至有时候起床,会在门口观望一眼,采药而已,为何这么久不回来?不会是去什么悬崖边上采什么稀罕药吧?要是她出事了,什么药都不吃了。
站在雪山下,她带了挖雪的工具,即便掘地三尺,也要挖出这虫子来。
临近除夕,果儿带领着一群孩子上街看花灯,每人手里拿了一个灯笼。
“宏少爷可有心上人?”果儿笑着问。莫立和魏程的几个孩子听了直笑。
“姨娘,我才二十……”
“二十不小了,你昌平姨娘十八岁刚过就是信王妃了。”
“信王是不是很爱我姨娘?”
果儿目视远方,眼神有那么一瞬间是空洞的。
“对,很爱很爱。我从没见过信王那种柔和慈爱的笑,可是每每看见王妃,眼睛里仿佛看到了全世界。”
“那说明我姨娘招人疼,你看她三十五六岁的年纪,竟然晶莹剔透的像个二十岁的女子。要不是她头发白的早,迷倒这时间眼前男子呢。”
“迷倒多少都无用,她心里只有信王。”
“昌平姨娘可真痴情,我要是个男人,我也喜欢这种一心一意的女子。”魏程家的大女儿满心欢喜,她眼里的盛世美貌,不过昌平姨娘而已。
寒冬腊月的钱塘,许多河水结了冰。河边上来两个黑衣人,敲了冰块装进布袋里。
“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了,一路都是用冰雪将它们裹起来的,死不了。”木流云将袋子系好,那里面,是他们差点死在雪山抓回来的。
“好,快些去府衙。”她已经顾不得脸面这事了。当初逃跑,如今落得这下场,总是不敢见他们,怕脸上无光。今时不同往日,能治好她的病,也算是赎罪了。
她和木流云匆忙将马停在府衙外,守卫的羽林军却上前来驱赶。
“何人在此停留?”
“我来送药。”她拍拍马头,想犒劳它一路辛苦了。
“我家大人不收任何人的任何东西,送什么药?快速离去。如若不然,当你是刺客。”
“赵云,冰不能化掉,你进去禀告一声。”
“是。”他踩了马背翻进去,门口立刻传话院内:“进刺客了,抓住他!”
杨云钊闻声出来,果儿和宏儿也一同出来。宏儿拔了剑去保护父亲。木流云两指夹住剑炳,拧了一圈,杨宏远手麻了一下,剑掉在地上。
“你是何人?”杨云钊不惊不怯,大气磅礴的问到。
“郡马爷,多年不见……”
“掌灯来!”
杨宏远定眼一看,竟然是姨娘的随从。
“木流云?”杨云钊脱口而出他的名字。
“郡马爷有心了,这么多年,还记得我。”
“你杀了信王,怎会不记得你?你既然是香儿的随从下士,那你主子呢?”
杨云钊只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看见她那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
“大人,有刺客。”
“点火把!”天黑了,那微弱的烛光让他模糊不清。
院子里灯火通明时,他看见被押解进来的人被摁住,低头跪在地上。他走进,也只是看见白发苍苍的一个女人而已。
“你抬起头来。”
“我不!”这叛逆的语气就像许多面前住在他家里是说话的态度。
“你可是香儿?”盛平冲出来。
“母亲,孩儿确认就是姨娘。”
“让她自己说!”她突然怒吼孩子一声,孩子措不急防,从没见过母亲这样子。
“放开她,让她抬起头来。”杨云钊握着的拳头狠狠的攥着自己的手掌心,他怕她抬头,又盼她抬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