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祯突然停下脚步,看着她天真又烂漫的脸。
“香儿是把生活想得太美好了。过日子,可不是你说的两情相悦就够了。早起睁开眼,材米油盐酱醋茶。平常百姓家,还要养蚕种地。风吹日晒,有可能还会面朝黄土,背朝天。那是你想过的日子吗?”
“这些,都建立在两情相悦的基础上,如果我心里有他,别说风吹日晒,就是要我半条命我都给。”
她还是没有理解生活的概念,她的心里两情相悦是首要的。
赵祯发现,自己跟他是解释不通关于生活的这个话题。
“你还小,等你再大些,你会明白的。”赵祯只能这样劝。
“皇上,郡马爷,已经在御书房等候多时了。”万全匆匆来找。
“这个杨云钊,比你还倔。”
“郡马爷?”梁雨香有些熟悉这个名字。可是杨云钊,确实是有些陌生。
“他比我还倔?一个男人,能怎么倔呢!”
“那你就随朕去看看吧!”
赵祯带着她一同去了御书房。
走到半路,又突然想起什么,顿住不走了。
“怎么愣住了?”
“女人不能干政,我不能去。”
“没让你干政,就是介绍个人给你。”赵祯被她的举动逗乐了。
“我觉的,即是男子,就不必认识了。再说,都是郡马爷了,依我看,不认识也罢。”她的思想很直接,直接到让赵祯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样,你躲门外听听,朕还想把令兄长的话,告诉他呢。”
“我兄长?”
“恩,香儿去不去?”
“去。”她不仅出于好奇,还想听听自己的哥哥跟皇上说什么了。
“参见皇上。”
“郡马爷免礼。”
梁雨香躲在门外,看着两人往里走,她偷溜进来,躲到帘子后。
“微臣是来说,关于秋考事宜的。”
“你想说什么?有什么好的提议吗?”赵祯在自己桌前坐下,用折扇指了一下旁边的椅子,让他坐下。
“国子监也不知道听到了什么风声,天天去翰林院里说微臣篡权。姜太傅一气之下,已经数日不见。微臣赶去太傅家中,茅屋竹篱,清米白水。桌子都剩三条腿,还有一条腿全用书支撑。”
“太傅一向清贫,节俭惯了。朕也是久闻太傅粗茶淡饭。”
“皇上,问题是太傅被人冤枉说收人钱财,力争秋考监督职权,微臣只是来求皇上为太傅讨个公道。”
“公道?公道自在人心,太傅身正不怕影子斜,别人一言两语岂能搅了太傅这些年的名誉?”赵祯不但没有给他评理,而且还将这事都推干净。
“可是……”
“还真让你们说着了,朕就是打算让翰林院和文武百官一起参与进来。科考是国家大事,关系到用人治国。不能让国子监一家独揽大权。”赵祯打断杨云钊的话,告诉他,他听到的事,不是道听途说。
“真有此事?”杨云钊有些不敢相信。
“梁候的长子,梁雨望曾问过朕,国子监一家独揽大权,科举前三甲,都是家境富裕之人,他们真的有才华吗?郡马爷的父亲,在民间被传是富可敌国,那么郡马爷你亲自回答朕,你没有在科举上动手脚。”
“微臣没有动手脚。三岁背百家姓,四岁三字经,五岁千家文。寒窗苦读二十载,作弊就是侮辱自己!”
杨云钊不卑不亢,不恼不怒。义正言词,不损人,不害己。
赵祯甚是满意。对于这样一个优秀的郡马爷,有相貌,又有才华。最重要的是,家底厚实。
“看来,梁雨望全是猜测,朕这次就试试夺了国子监的权,看看是不是还是这结果。朕决定抽签来决定这次的主审官。”
“皇上,国家大事,怎么能抽签呢?”
“国家大事,得灵活运用。”
“这个也是梁候家的长子出的注意?并非人臣,怎能坏了纲程?”
能看的出来,这郡马爷,循规蹈矩。
“这梁雨望,十三岁到处游历。今年开春,刚从少林寺回来。就因为他并非人臣,所以,朕觉得是旁观者清。况且他一路上,遇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各种民间流言他都听说过。朕倒是觉的,你们可以成为私交好友。”
“微臣只负责分内之事,不与不学无术的江湖术士同流合污,况且……”
“你这话是怎么说的?什么叫不学无术?什么叫江湖术士?听闻你家富可敌国,为何你一脚踏进朝廷?是证明你不仅有钱,还有权吗?你懂什么是江湖吗?你去过贫寒地带帮农民挖井吗?你去过山沟里教书吗?你去过少林寺里静心的读过经书吗?你去过老子孟子的故乡吗?枉你为读书人,你这状元是怎么来的,你自己心知肚明!你还……”
“香儿,香儿!”赵祯被突然蹦出来的梁雨香吓的愣了一下,结果一个缓神的功夫,她劈头盖脸的将杨云钊从头数落到脚!他赶紧起身拉住她,捂住她的嘴。
杨云钊干脆就剩下眨眼的本事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