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送来的?”
“嗯,皇上在这里曾经养了一个民间女子,宫中大臣都不同意,于是她无名无份就一直住在这里。前些年,害了场病,人没了。宫里都说是尚充仪所为,数月前,尚充仪因为绑架了皇上喜欢的女子,也被杀害了。虽然有人说她是自杀的,可我不信,因为我曾伺候过她,任性刁蛮,很是惜命。”
她唠唠叨叨说这么多,竟然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你叫什么?”
“我叫秀秀,马上就到了出宫的年龄了,这份差事也算清闲,熬到出了宫,还不知是什么日子呢。”
“那你年长我几岁,我称呼你姐姐吧。”
“可别,万公公可是交代了,皇上亲自去天牢释放的你,万一哪天你有了名位,我可是以下犯上的罪。”
“我不会有位份的,我心里有别人。我就是个民女,只配做个丫头。”
秀秀看了她的手,眼神微微泛红,很是心疼。
“不管怎么说,皇上还会来的,你好了,我们就都好。”
两人惺惺相惜,互相照应。隔着打开的门,看见外面篱笆半墙,繁华似锦。
“这院子是在高墙之内的,我种了些花,种了些蔬果。远离宫中繁华,也是难得清净。”
秀秀将她扶起,秋意正浓。到处弥漫着桂花香味,瞬间觉得精神好了许多。
梁雨香倚窗而靠,看着府里上下来回走动的人,甚是觉得奢侈。
书院渐渐有了书院的气氛,从十几岁的孩子到二十几岁的书生,分成了各类等级。每个讲堂的门上,写了课上的代号,甲,乙,丙,丁。
朗朗的读书生,摇头晃脑的孩子,统一白衫长褂,青带束发。
讲书的先生从前走到后,再从后走向前,听着听着就不自觉的跟着摇晃起来。总有些调皮的孩子偷偷的笑着,或者玩弄着手里的弹弓玩物。
“伸出手来!”
被先生抓住,不仅要没收了玩物,还要拿了戒尺,狠狠敲上几下。
“诗经抄十遍!”
“啊?”正是更换智齿的少年,少了两颗门牙,愁容满面。
“都继续背!”
梁雨望走过一间间讲堂,无比的欣慰。这是他多年积蓄的梦想,如今成真了。
书院的人工湖,倒垂的杨柳,渐渐开始退却绿色。反而是满园的桂花,让空气芬芳不少。
“讲书先生,门外有个姑娘来找,昨天好像来过。”
“好,我去看看。”
梁雨望走到门口,是郡主身边那个胖乎乎的小丫头。
“我们郡主请你去郡主府走一趟。”
“是,姑娘请带路。”
梁雨望就静静跟着她走在一丈之外,不远不近。
“郡主说了,让你去家里看样宝贝,还说,必须你亲自拿去。”
“郡主家的东西,我怎么能拿?”
“既然郡主说能给,肯定就能给。不要问那么多了。”
“我没有问,是姑娘先说让我去家里的……”梁雨望被这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逗的直想笑。
“真是不会聊天。”甜甜自己还无奈的摇摇头。
走了将近半个时辰的路,看见了郡主府字样。
“开门!郡主的客人来了。”甜甜粗鲁的敲了一下,从里面伸出个头,门吱呀一声开大了。
“郡主在房里等着呢。”
甜甜推开门,梁雨望看见郡主盘腿而坐,手里拿着佛经。
“郡主。”梁雨望远远站在门口。
“等下让梁讲书见见我妹妹昌平郡主,好好聊聊。”
“昌平郡主?”梁雨望先是一惊,然后突然就想到了。
“香儿?”
“拿去吧,这圣旨我不敢私自收藏,说是密旨,可不公开,谁会知道我这里还有个郡主?”
盛平将放在手里的锦帛交给他,梁雨望走上上来,俯身双手捧过。
他将内容默念一边,然后半喜半悠的合上,心里五味杂陈。
“不高兴?”
“不知该如何表达,这等于判了越子良的死刑了。”
“信王的目的,就是判他的死刑。信王还是听你说的,子良有怪病。”
“可要是子良知道会气死的,香儿的心思你们不明白……”
“对,皇上和皇上现在不明白子良的心思,也不明白香儿的心思,他们只明白信王的意思,你懂吗?”
“香儿肯定不会答应的,无论信王如何高贵……”
“人都是会变的,都说你心疼妹妹,你想没想过你妹妹的未来?要是在成婚前子良死了,她也算待字闺中。可要是她刚成亲子良死了,那就是一辈子守活寡。退一万步想,你觉的子良能活多少年?我也不想拆散谁,只是想让大家都能活到最好的地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