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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玉听到自己的名字,忽然开口叫了声“爹”,裴若兰听见,有些诧异道,“他怎么时候会叫爹了?”

    霍准得意的笑了笑,“这些日子,只要得空,本王就会教他。”

    裴若兰觉得他的笑容有些幼稚,低头吹熄灯笼里的蜡烛,将灯笼放在桌上。

    霍准抱着君玉起身,走向裴若兰,哄着他道,“你娘回来了,让她抱抱你,好不好?”

    君玉顺着霍准的目光看向裴若兰,清亮的瞳仁在烛光中熠熠生辉,响亮的叫了声“娘”,朝她伸出手。

    裴若兰接过君玉,眼底一片慈爱,在他嫩生生的脸蛋上亲了一下。

    君玉眼珠子转了转,也凑到裴若兰脸上亲了一下。

    裴若兰眼底的笑意越发深,哄了他几句后,在桌边坐下,看向若有所思的霍准,将孙丹阳已经到药庐的事说了一遍。

    霍准在她旁边的凳子上坐下,握住君玉的手轻轻摩挲着,“虞大夫是怎么打算的?”

    “孙丹阳与孙落山和陆吾不同,她对虞欢心存愧疚,想用自己的命换虞欢的命。不过比起孙丹阳,虞欢更恨的是陆吾和孙落山,她想要换的是孙落山的命。”

    霍准倒是不意外虞欢的选择,陇西一带关于她的传闻一直是正面居多。可见此人除了医术出众,品性亦是不错。

    “这件事里得利的虽然是孙丹阳,但始作俑者并非她,虞大夫做此决定,也无可厚非。”

    裴若兰点了点头,她私心里,也是更厌恶孙落山的。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将来的事,夜色渐深。

    四更的梆子声响起时,霍准压了压眼皮,“天色已晚,本王该回去了。”

    他起身欲走,君玉却不肯松手,他巴巴的喊了好几声“爹”。

    霍准摸了摸君玉的头,无奈的看向裴若兰,“这怎么办?”

    裴若兰看向君玉,柔声劝道,“你爹该回去了,君玉放开他,好不好?”

    她这么一劝,君玉反而将霍准的手握的更紧。

    裴若兰试着去掰他的手,好不容易掰开了,他又去抓霍准的头发,霍准被扯得倒吸一口凉气。

    裴若兰蹙眉看向他,“你还好罢?”

    “还受得住。”

    他话音刚落,君玉另一只手又抓住裴若兰落在胸前的长发,口中含着,“娘、爹!”

    霍准忙伸手握住君玉的手,以防他扯疼了裴若兰。

    君玉一向懂事,裴若兰还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就在她焦头烂额、百般为难时,霍准开口道,“他应该是想让我们陪他一起睡。”

    迎着霍准深邃的眼神,裴若兰脸色一僵,他们已经分开了,怎么能再同床共枕。

    但偏偏君玉死死的拽着两人的头发不肯放,不管她怎么哄,他就是执拗的那样扯着。

    眼见裴若兰急的额头上都沁出细汗,霍准提议道,“要不找把剪子,将本王这绺头发剪了?”

    裴若兰不赞同,“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怎可随意处置。”

    “那要不,我们和衣而眠?”

    裴若兰闻言,好看的眉头紧紧皱起,在让霍准剪头发和和衣而眠之间挣扎了许久,最后试探着问道,“要不还是找把剪子,把你那绺头发剪了?”

    霍准:“……”

    烛光中,他潭目深邃,幽幽的看着她,极为幽怨。仿佛她对他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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