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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久安离开的这一天,营骑以上的将士皆出城送行。

    “诸位,后会有期。”

    青年脸上的笑容毫无阴霾,与阴沉的天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等恭送王爷!”

    待马车和护卫渐渐消失在远处,叶凭楼专门走到陆北依身旁,眼神促狭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朝某个方向抬了抬下巴,意有所指地问道:“觉得怎么样?”

    陆北依的眼神一直落在远处,神情淡然道:“大景的幸事。”

    “啧!这才相处了几天,评价就如此高了?”

    “我指的是天气”,陆北依指了指阴云密布的天空,轻声道:“大将军,要下雨了。”

    三年旱灾缩短了一半,是不幸中的万幸。

    “是啊,天佑大景。旱灾,很快就要结束了。”

    叶凭楼笑了起来,心情却不像看上去那么轻松。

    玉安王的到来,也将京城的风言风语带到了边关:京中盛传,陛下病重乃是天诏。

    叶凭楼从不信什么天诏,但他信那人的一片爱民之心,如果有人借天神的名义加害于那人,也不是没有可能。

    景仁四十年,随着春播季的到来,大景各州各郡都迎来了这一年的第一场春雨。

    久旱逢甘霖,举国欢庆。

    朝中颁布诏书,地方各级官府必须以无偿为百姓提供种子粮以及农事所需的工具和肥料,确保大旱后的第一年春播有序开展。

    又是一年春三月,良人缓缓归。

    云州府,曲亭大街。

    在这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里,季宅中正上演着家庭伦理大战。

    “李轩你怎么回事啊?我说过多少遍了,这花瓶要放在过道,你拿我的话当耳旁风是吧!”

    “我的姑奶奶啊,就这宅子咱们刚住半个月,您都已经踹坏三个花瓶了,还往过道放呢!这样的,赶明儿我去问问附近有没有花匠,在过道上种点花花草草什么的,您就当可怜可怜那些花瓶吧!”

    “好你个李轩,敢情你这是嫌我败家呢?”

    说着话的时候,耳朵就被人揪住了,男子立马求饶道:“姑奶奶我哪儿敢呐!我是担心你,你现在怀着身子,万一磕着碰着了,我找谁哭去?”

    妇人闻言面上一红,手上的力道松了一些,李轩借机救回自己可怜的耳朵,没皮没脸地贴上来,笑着安抚道,“北丫头又不是第一次出远门,上次她回家也没见你这么草木皆兵的……放轻松点,免得教人看笑话。”

    林佑娘理直气壮地反驳道:“那能一样吗?小北这次可是打了胜仗回来的!还当了一个什么……偏将军,好大的官呢!万一她带了长官或者战友回来,咱家就是她的脸面,我不得好好准备?”

    “……”

    李轩无奈至极,都说怀孕的女人说话做事毫无逻辑可言,从前他不屑一顾,现在深有体会。

    自从三天前北丫头的信送到家里,这人就一直处于这种状态,明明当将军的是北丫头,摆官威的却是她这个婆婆,不知道北丫头知道了会作何感想。

    就在这时,有人急急忙忙地跑进来,弯腰喘着粗气:“夫人!少夫人……少夫人回来了!骑着马,没有穿甲,但带了好多的人,威风极了!”

    林佑娘顿时慌了神:“不是说明天吗,怎么今天就到了?阿来,会不会是你看错了?”

    被唤作阿来的小厮缓过了气,随即挺直腰板,眉飞色舞地说道:“不可能!少爷给我看过少夫人的画像,我看得真真的,就是少夫人,比画里的还要英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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