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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正礼扭头看她,满含恶意地咧嘴一笑,“那当然了。不过三叔要提醒你一句,就算是分了家,你也还是我们陆家的孙女,你的婚事必须要你阿爷阿奶点头才行……可不能为了房子随便找个人把自己嫁了。犯下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按族规,可是要沉塘的。”

    陆北依垂眸:“三叔放心,我不会的。”

    这时,上首的陆言生发话了:“既然这样,那就开女祠吧。”

    老者微微眯起一双浑浊的眼睛,看向那背脊挺拔的女子,问道:“北丫头,你怎么说?”

    陆北依眸光微动,几乎毫不犹豫地回道:“我愿意……”

    “怎么回事?陆家的祖祠,怎么还有女人说话的份?”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中年男子穿着一身黑色的棉麻袍子,抽着旱烟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看都没看跪了一地的人,径直走到右侧唯一一把空着的椅子上坐下,一直紧跟在他身后的青袍少年温顺地站在旁边,躬身朝陆言生和几位族老见礼。

    “小子见过族长及诸位族老。”

    “小子季家季怀幽,见过族长及诸位族老。”

    那道清隽单薄的身影映入眼帘,女子脸色微变,瞳孔骤然紧缩,右腿忽的钻心似的疼。

    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季怀幽是陆家村唯一的秀才,就算是见了县衙老爷都不用跪,陆言生等人自然不敢坐着受礼,纷纷站起身来躬身回礼。

    “季秀才。”

    陆言生抱着茶缸子微微躬身,温声道:“秀才公近来身子可好?”

    如松似竹的少年一身书卷气,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带着一种令人无法企及的清贵。

    “有劳老族长惦念,小子的身体好多了。小子原本是到县里上请六叔公帮忙询问入学之事,恰好听闻今日族中有大事发生,便厚颜随族叔一同前来,还请族长莫嫌小子失礼才是。”

    陆言生笑呵呵地摆手:“秀才公说的哪里话,陆家村日后还得多多仰仗秀才公才是。”

    这话可不掺半分假,方才听少年的意思,似乎是准备进县学读书了,以少年资质,五年之内考中举人完全不是问题,到那时候整个陆家村都跟着沾光,那可是福及子孙后代的大事!

    寒暄归寒暄,正事还是要办的。

    陆言生看了一眼右手边坐姿跟土匪似的陆明辉,眉心狠狠一跳,压着脾气温声问了一句“东平家的北丫头想开女祠,你怎么看?”

    “呵”,陆明辉狠狠抽了一口旱烟,一双犀利的鹰目盯着陆北依看了一会儿,冷笑一声,粗声粗气地说了一句“实在是不像话。”

    在那道犹如实质的视线下,陆北依缓缓垂下头,只露出一个乌黑的发顶,心下暗叹一声,这眼神……骂的可真脏。

    陆言生的嘴角抽了抽,端着茶缸子猛喝一口,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那你想怎么办,这事总要拿出一个解决办法来。”

    陆明辉笑了,不就是分家吗,这事他可太有发言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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