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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慢悠悠地过,一晃便是大半个月。

    这日姜蜜正坐在院内看书,却难得有些心浮气躁看不进去。

    往日下朝,若事儿不多,谢知让便会直接回府睡觉;若事儿多,他便直接去北镇抚司,而后差人回府知会她一声。

    可今日都正午了,他既没回来,也无人回府传话。姜蜜有些担心他出事儿。

    她捏了捏书卷,道:“让人去宫门外看看下朝没有,再派人去北镇抚司问问。”

    派出去的小厮匆匆而去,可没过多久,便慌慌张张跑了回来。消息一层一层通传,传到姜蜜耳边时,她惊得把书摔在了地上。

    “廷杖?”

    “是,卫明亲口说的。廷杖由锦衣卫行刑,有人悄悄把消息传了出来,千真万确。”

    姜蜜是听过的廷杖这种刑罚的,多是为了惩治朝中官员,将人扒了裤子按在大庭广众之下打板子。那来来往往多少人,谢知让勋爵人家出身,哪能受得住这种屈辱?更何况行刑者还是他的下属,他心高气傲,如何能忍?

    她正要差人套马车去接他,迈出两步却生生顿住脚步。

    不行……若我去了,岂非让人知道有锦衣卫泄露大内情况?他被打板子这事瞒不住,可她不该这时候知道。

    不行不行……

    姜蜜收敛心神,思量片刻,沉声吩咐:

    “去将府医请过来候着,然后准备好热水。再取些冰盆进来摆着。把那熏香灭了,换成……换成……不燃香了,就让它冷着。”

    “对了,拂冬你亲自带人拿着担架在门内候着,世子回来了便叫他在担架上趴着,当心别扯着他伤口。”

    “还有……还有带件薄披风过去,替世子遮掩伤处。”

    姜蜜绞尽脑汁想着能提前安排起来,将院内的丫鬟仆妇支使得团团转。她坐在黄花梨圆凳上,双手紧紧捏住膝头纱裙,心神不宁。

    锦衣卫乃天子爪牙,他行事乖张却向来得陛下心意,如今突然受罚,可是出了什么大事?

    她一个人胡思乱想,很快院门口传来一阵烦杂的脚步声,而后两名身强力壮的锦衣卫抬着担架便走进来。

    担架上趴着的,赫然是一身绯红官服的谢知让。

    “少夫人。”

    “嗯。”姜蜜掐住手心,强装镇定地颔首,“将世子抬到床上去吧。”

    她正要跟着进屋,却被卫明拦在屋外。他一板一眼道:“伤口血污恐吓到少夫人,还请您在屋外等候。”

    姜蜜知晓这是谢知让的意思,于是停下脚步在寝屋门口站着,直到府医出来她才提起裙摆进去。

    谢知让此刻已褪下官服,只着一身中衣趴在床上,闭目养神。

    姜蜜见他额头有汗,执起巾帕替他擦拭一二,问道:“夫君可是热?可要将冰鉴放近些?”

    谢知让摇头,忽而抬眸看她,“你这一应事物安排得妥妥帖帖,我在宫内刚挨板子你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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