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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蜜有心想问,却见谢知让闭着眼睛忍痛,又默默把话咽了回去。

    他怎么明知没香了,还不睡觉来哄她呢?

    姜蜜抿唇,轻轻挣开谢知让的怀抱,柔声道:“我学过一套按头的手法,帮你揉一揉,兴许能舒服些呢。”

    谢知让犹豫了一下,没拒绝。

    其实他困了却不能睡觉的时候不是最难受的。让他最难受的,是万籁俱寂时从他心底涌上来的那些嗜杀的欲望。每到这时,他体内的每一滴血、每一块骨头都在叫嚣着杀人,脑袋疼得几乎要裂开。

    可是一双温软的手轻轻抚上他的脑袋。她轻轻柔柔地按着,那些无法宣泄的疼痛似乎找到一个出口,真的舒缓了些。

    谢知让眉头一动,微微舒展拧成一团的剑眉。

    “说话,随便说点什么。”

    姜蜜愣了一下,随即开始哼唱小曲儿。

    这是她娘亲小时候哄她睡觉时唱的,如今正好可以唱给谢知让听。

    姜蜜的声音婉转悠扬,语调绵绵似春水,带着江南独有的韵味,一点一点化开谢知让心底的血色。

    在这片安宁之中,他渐渐入眠。

    ……

    谢邈自小在少林寺习武,每日必定早起练拳。他和往常一样擦洗身子后,正要拿过中衣穿上,却见丫鬟新捧来的白色衣裤上点了一点蓝色。

    他愣了一下。

    他在少林寺的时候,穿的僧衣都会经过点净,即是在新衣上点上另一种颜色,以此告诫弟子不要贪图穿着。

    从前姜蜜未嫁到府上时,谢邈的衣服是没有这般讲究的。不过是因为少林寺的大师傅不肯收他为弟子,他便没在意。

    却不想她这般用心。

    谢邈抿唇换上衣服,难说心中是个什么滋味。

    任如萱约他出府相见,只说是母子久未团聚。他得出门一趟。

    谢邈是男孩儿,而且这么多年一直在外头生活。他想出门,府上没人会多问。

    茶楼。

    任如萱等得心焦。一见到谢邈,她眼睛都亮了,长长舒出一口气,拉过谢邈的手道:

    “你这么久不来,娘还以为是那谢家拘着你,不让你出来见我呢。”

    谢邈听她这话,心底有些不痛快。他挣开任如萱的手,恭敬给她行礼。

    “好孩子,快快起来,让娘瞧瞧。”任如萱连忙拉他在自己身边坐下,抚着他的脸,泪如雨下,“怎都这般瘦了?这天杀的谢家,你爹爹死了他们便这般作贱你?让你这么小一个孩子去那穷乡僻壤的地方吃苦?”

    谢邈其实很久没见她了。若非此次见面,他甚至都快忘了任如萱长什么样子。所以他对母亲的亲昵有些不自在。

    但他强忍着没躲。

    “邈儿,你是娘肚子里掉下来的一块肉,看你吃那么多苦,娘怎么能不心疼啊……邈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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