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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升月落,春去秋来。眨眼间,便是五年光景已过。

    姜蜜坐在梳妆台前对镜梳妆。待丫鬟将最后一只发簪插入发髻之中,她扭头去看谢知让,却见他还躺在床上没起身。

    “夫君?”

    谢知让闭目睡着。听到姜蜜在喊自己,他眼睫微微颤动,缓缓睁开双眼。他低低应了一声,沙哑嗓音中带着化不开的倦意。

    这几年,谢知让越来越困觉了。醒着时倒还好;一旦睡着,便轻易醒不过来。哪怕当下睁了眼,没一会儿便又会睡过去。

    姜蜜有些担心他,走到床前握住他的手,轻声道:“若不然你再睡会儿吧,等会儿我一个人去接他们便好。”

    谢知让迅速眨眨眼,恢复清明,手肘撑着床板支起身子,“没事。答应你要一起去的。”

    见小娇娇眸中满是心疼和忧愁,他笑着摸摸她的脑袋,“真没事,已经醒了。”

    “那你要是不舒服了,就和我说,咱们先回来。”

    “好。”谢知让满口答应。

    韩瓒外放六年,其间被皇帝指派去修河渠。如今,漕运恢复运转、河道完好无损,韩瓒自然要升官回京。

    当初韩瓒一心脱离曾派,不惜惹恼曾方海也要请求外放。那时双方已经撕破脸皮,如今韩瓒要回京,曾方海自然竭力阻拦。

    但有谢知让从中斡旋,调任回京的圣旨依然传到了韩瓒手上。

    今日,便由谢知让和姜蜜夫妇做东,在家中宴请韩瓒一家人,为他们接风洗尘。

    马车停在京郊十里亭,二人坐在车内等候。

    听闻车夫说有人来了,姜蜜连忙掀开车帘去看,果然看见同样掀着帘子从马车中探出半个脑袋的姚丁香。

    姜蜜喜上眉梢。

    “丁香姐姐,韩大人!”

    “阿蜜妹妹。”

    姚丁香见到阔别已久的故人,也很是高兴。

    “郊外风大,丁香姐姐还带着孩子,便不要下来吹风了。我们在家中摆了席,咱们到了府上再好好说说话吧。”

    姚丁香笑得温和,“阿蜜妹妹思虑周到,便听妹妹的。”

    两位当家夫人做的决定,谢知让和韩瓒自然是没什么意见。两辆马车便晃晃悠悠地朝着宁安侯府驶去。

    一到侯府花厅,姚丁香便笑着引韩康年向姜蜜和谢知让见礼。

    六年前的韩康年便已经是小大人,如今长到十一岁,自然更加稳重。

    他对着二人拱手行礼,“康年拜见谢家姨母、谢家姨父。”

    “年哥儿快快请起。”姜蜜笑着扶他起来,“当年走的时候,我记得你才长到我腰间呢,如今都长这般高了。想必日后也是挺拔俊俏的小郎君。”

    韩家次子韩康安,如今正是虎头虎脑的年纪,歪着脑袋直直看着这俩陌生人,傻憨憨道:“姨母好看,姨父好看。”

    天真的话语逗得在场诸人忍不住发笑。就连谢知让,都不自觉勾起嘴角。

    韩瓒看了眼谢知让的昳丽面容,心下微叹。

    不怪孩子说他一个男人长得好看呢。

    多年前,他还在京城时,这人暴戾恣睢、张扬跋扈,通身嚣张气焰堪堪遮掩俊美面庞。如今谢知让眉眼间多了几分宽和,周身气势温顺不少,便叫人一眼看见他这张过分精致的脸。

    韩瓒收回心思,便听谢知让请他入座。他笑着应承,让谢知让也坐。

    酒过三巡、饭菜入腹,姜蜜和姚丁香去后院说私房话,韩康年和韩康安俩兄弟便由谢邈带着在侯府玩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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