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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蜜在方家待了几日,惯来是平静沉稳的,多以浅笑示人。便是同人发怒,她也没这般激动过。

    故而丁梅此刻很是惊诧。

    顺着姜蜜的视线看过去,却见只是一株小草,丁梅有些不解,却仍解释道:

    “这草啊,叫牛不吃。它还挺稀奇,偶尔哪个犄角旮旯会长一点,却从来不会一片一片地长。就是这草吧,牛都嫌弃它。每次放牛,只要边儿上有那草,它都不乐意过去。”

    “我家方五因为分家那事儿被打板子那年,我和他被赶出家门,也没个房子。穷嘛,就上山来撅草吃。我还尝过这草呢。”

    想到那味道,丁梅眉头一皱,显然是嫌恶至极。

    “那是真难吃,又苦又麻,吃了之后,眼泪还一个劲儿地掉。我赶紧把它给吐了。”

    “我们这边养牛的人家都不喜欢这草,每次看见都要给它拔了。好在这草也不多见,不然啊,放个牛,这不去吃、那不去吃的,烦都要烦死嘞。”

    听丁梅这么一说,姜蜜有些怀疑。

    难道是自己看错了?

    她却不甘心,小心翼翼往那边走,而后细细端详。

    草叶舒展细长,对称地分布在草茎两侧,叶面边缘还有稀疏锯齿。

    李婆婆种植唤心草的时候,姜蜜每日都过去瞧。那唤心草,确实和这人人嫌弃的“牛不吃”长得一模一样!

    姜蜜心中激动万分,几乎要落下泪来。

    她将解药给谢知让时,便已经做好和两个孩子一起去死的准备了。却不想峰回路转,她竟在这等境遇下找到了唤心草。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姜蜜甚至有一瞬间感激起谢文珠和太子来。

    “梅娘,我……我想把它挖出来带回家去养,你能不能帮帮我?”

    丁梅不理解这高门贵妇到底是怎么想的,不好吃,左看右看也不是什么好看的样子,难道是当做药?

    丁梅想不通,便也不多想,只是帮着姜蜜把“牛不吃”连根带土给挖出来,回去之后便拿一个小陶盆把它给装起来,而后摆在屋子里给姜蜜看。

    姜蜜看着那盆唤心草,将手轻轻搭在隆起的小腹上,满心欢喜。

    宝贝,咱们有解药了。咱们呀,可以长长久久地陪着爹爹了呢。

    腹中胎儿似乎听见姜蜜的心声,也欢快地伸出胳膊,隔着一层肚皮拍在姜蜜掌心。

    姜蜜怀孕这么久,还没经历过动静这般大的胎动,不由吓了一跳。可是想到什么,她的面色又渐渐柔和下来。

    宝贝,是不是很久没听见爹爹的声音,想爹爹了呀?我也想你们爹爹呢。阿娘给他写信了,他呀,马上就会来接我们的。咱们不着急。

    ……

    京城。

    谢知让坐在上首,听完卫明的禀告,猛地抬头看他,一脸惊诧。

    “你说太子的根本被人扎伤,用不了了?”

    卫明沉默着点头。

    他听线人禀报时,也是大吃一惊,而后想象了一番那血淋淋的场景,不由打了个寒战。

    这……咱这世子夫人,娇娇弱弱的,下手还挺狠哈……哈哈……哈哈……这太子,真是活该……

    何苦来哉。

    谢知让反应过来,却是心中更疼。

    这畜牲,阿蜜当时该有多害怕?若非是找人要紧,谢知让恨不得现在就去把太子给活剐了,再把他的宝贝煮熟了塞他嘴里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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