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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乾清宫内,火光昏暗、气氛凝滞。

    在这片死寂之中,一阵剧烈的咳嗽忽然响起,使这大殿内的氛围更加诡谲。

    “陛下。”

    一声清淡冷静的呼唤,穿破无休无止的咳嗽。

    “滚!给朕……咳咳!嗬——咳——咳!滚!”仰躺在龙榻上的皇帝面色青灰,强撑着一口气挥开谢知让手里的药。

    谢知让神色平静,对皇帝的斥骂毫不在意。他就坐在龙榻上,拿着帕子细细擦拭溅到手背上的药液。

    皇帝恶狠狠地盯着他,几乎想将此人吞吃入腹。

    他只以为谢知让是心腹,是他可以信任的人,却不料这就是一头中山狼!

    他竟然给自己下毒!

    他竟然敢将自己囚禁在这乾清宫中!

    他这是要谋逆!

    见这逆臣贼子如此嚣张,竟不将自己这一国之主放在眼中,皇帝更加激愤,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梗着脖子低吼道:

    “来人!将这个反贼……咳咳!咳!押……押下去!”

    谢知让轻笑,眸中满是嘲讽:“你到现在还觉得,自己是那个下棋的人吗?”

    皇帝暴怒,“谢知让!朕待你不薄!”

    闻言,谢知让嗤笑,却一字未说。片刻,他招手,命小太监再端一碗药过来。

    皇帝看着他慢条斯理地舀起一勺汤药,呼吸愈发急促,瞳孔一点一点放大。

    “你……你要干什么?”

    他瑟缩着往后躲,谢知让喂过去的药就顺着他的脸颊流下来,在明黄色的寝衣上留下深色痕迹。

    谢知让眉峰一压,放下勺子,上手掐住皇帝的下颌骨,另一只手端着瓷碗就往他嘴里灌。

    “放……唔……放肆……唔……”

    皇帝整个人都被无穷无尽的恐惧笼罩在其中,他拼命挣扎,却挣不脱那大力桎梏,只能惊恐而绝望地感受着药液从舌尖淌过舌根,流进食管,归入胃脘。

    终于,皇帝趁着谢知让松手的瞬间一把推开他,而后趴在床边拼命干呕。

    这番狼狈模样,哪里还有半分天子威仪?

    “谢知让……你……你这乱臣贼子!你敢弑君?此为天下所不容之事!你就不怕被人戳脊梁骨?”

    谢知让笑得恣肆,“我这脊梁骨,可是早就让人给戳断了,还有什么可怕的?”

    “你恨朕?是不是因为当初,朕给你下毒,所以你心生怨恨?”皇帝仰头看着他,气喘如牛,眸光狠厉,“朕当时就不该心慈手软!朕就该将你宁安侯府满门抄斩咳咳咳咳——”

    因为情绪太过激动,皇帝又开始不停歇地咳嗽,甚至“哇”一口吐出血来。

    谢知让看着皇帝满口红牙,满目凉薄之色。

    “你以为,我是因为你想控制我才对你下手的吗?”

    “不然呢?”

    谢知让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若只是因为这个,我还懒得和你动心思。”

    他顿了一下,神色渐冷,“可你不该打我妻子的主意。”

    皇帝愣了一瞬,而后想到什么,满脸不可置信,“所以,你就因为朕拿她算计你,你要朕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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