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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后怔怔看着安静躺在殷穆手中的那只荷包,忽而想起多年前那个张扬似火的少年。

    他总是笑着叫她“颖姐姐”,无论她说什么他都应,简直对她是百依百顺。

    陈家将她当做世家贵女的典范来培养,一言一行皆有刻度准则,笑不露齿,行不闻声,不得有丝毫超出边框之外。

    可殷穆不一样。

    他会带着她翻墙爬树,带着她走街串巷,带着她招猫逗狗。所有长辈不许她干的,殷穆都带着她去做。

    而有殷稚跟在她们身旁打掩护,长辈们便从不多说什么。

    这是这么多年以来的第一次,太后去想如果当初嫁给殷穆会怎么样。

    但这念头仅仅只是存在了这么一瞬间。

    太后迅速闭眼,将那点恍神给遮掩下去。

    她不后悔……

    她若嫁给殷穆,那便只是一个小小的武将夫人,如何能与这大权在握的太后相比?

    她不后悔。

    太后睁眼,凄然一笑,没去接那个荷包,只是轻声道:

    “罢了,本就是我的错,你不原谅我,也是应当的……这些苦,合该我一人生生受着。你如何怨我,都是应当的,全是我咎由自取。”

    “至于这荷包,本就是我当年允你的,你收着吧。而且,自从知道你要出征,我便日夜祈求神佛菩萨保佑你平安。那里面有一枚平安符,带着也能安心些……”

    殷穆的手抖了抖,缓缓将荷包收了回来。

    他沉默片刻,低声道:“微臣离席已久,想必父亲母亲都在找微臣,微臣便先告退了。”

    就在殷穆转身的瞬间,太后忽而往前走了一步,失声喊道:“穆郎!”

    殷穆身躯一震,愣在原地。

    但他没有回头。

    “你……你此去边关,不知何时能归。我一人在这深宫之中,实在担忧。你能不能……能不能偶尔写封信回来?一月一封……不,二月……三月,三月一封便好!信上什么都不必说,只和我报一声平安可好?如此我才能安心啊穆郎!”

    殷穆心中又痛又恨。

    哪怕他知道陈青颖这些话全是装的、全是假的,可他依然忍不住心旌摇曳,而后一颗心又像是被人狠狠撕扯一般,生生地疼。

    他开口,声音沙哑地应了一声好,而后落荒而逃。

    太后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神情渐渐冷肃下来,而后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

    殷穆亦是恢复往日那般冷性冷情的模样,只嘴角还余一丝淡嘲,再不见多余异常。

    青葱岁月里曾暗生情愫的两个人,到底是走到了如今这一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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