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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鹰扬话音未落,厉秋风抢着说道:“许大人,想来今早厉某与你说话之时,你已打定了主意,无论事情成败如何,都要将这些绿林响马全都杀掉,是也不是?”

    许鹰扬摇了摇头,口中说道:“厉大人,你不要将许某想得如此冷血。杀与不杀这些绿林响马,许某说的不算。朝廷有刑部、、大理寺、御史台和内阁,就算在锦衣卫之中,北司想要拿人杀人,也不是许某一个区区的镇抚使能决断。不过这些人都是戴罪之身,有的还是十恶不赦的大奸大恶之辈。他们应当死还是应当活,厉大人心下自然知道得清清楚楚。”

    厉秋风听许鹰扬说话,越听越是糊涂,暗想此人啰啰嗦嗦讲了一大堆话,可是压根没有说他是否想要将绿林响马一鼓俱歼。官场之中确实极少有人肯开门见山说实话,正所谓逢人只说三分话,未可交付一片心,打官腔乃是大小官员最擅长的本事之一。否则只怕在官场之中一天都混不下去,便得卷铺盖走人。但是自己已经反出了锦衣卫,只是阳震中没有痛下杀手,发下海捕文书来捉拿自己,才使得自己仍然逍遥自在。许鹰扬身为北镇抚司镇抚使,自然知道自己无意在官场之中厮混,为何还要和自己大打官腔,着实令人费解。

    厉秋风思忖之际,只听许鹰扬接着说道:“厉大人,咱们虽然不是朋友,却也不是敌人,是以在厉大人面前,许某应当毫无顾忌,实话实说才是。不过厉大人在南司多年,自然知道有些事情知道得越少越好,否则日后恐怕会有极大的麻烦。这些绿林响马是死是活,厉大人就不必管了,交给许某处置便好。”

    许鹰扬说到这里,转头向东首望了望,这才对厉秋风说道:“方才咱们进庄之前,在官道左近遇到了十几个鬼鬼祟祟的家伙。许某手下的兄弟们见这些家伙不像好人,便要他们停下来答话。谁知道这伙人听了之后,立时举起兵器杀了上来。这些家伙虽然凶狠,不过武艺太过差劲,片刻之间便被杀得一败涂地。为首的是一个老家伙,被擒住之后磕头如捣蒜,哀求咱们饶了他。许某要陈总旗询问他的来历,老家伙自称是宝阳寨寨主石敢当。许某听说之后,立时亲自审问。原来这个老家伙多年之前犯下大案,被官兵追杀了数百里,眼看着就要落到官兵手中,却被一伙人救了下来。这伙人救了他之后,又给了他许多金银,要他卷土重来,在关外重新拉起一支绺子。

    “石敢当死里逃生,又莫名其妙得了这伙人的帮助,虽然心下大喜,却又十分惊疑,不晓得这些人为何会如此看重自己。后来这伙人的头目对他说道,若是宝阳寨在关外重新崛起,每年须得交出一万两银子,算作对救命之恩的报答。其时石敢当如同一个输得精光的赌徒,压根没有想到自己能够重新崛起,只求能够逃得性命,是以想也没想便答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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