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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传·第十九章】

    喜羊羊记得,当他再有清醒的意识的时候,眼前是全然的漆黑。只听不知什么方向传来灰太狼的问话声:“我们,是不是……没戏了?”

    “我也不知道……”喜羊羊则是勉强撑着坐了起来,又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有气无力地回答着。

    微弱的蓝光却在这时从自己手腕上亮起,是电子手帐,去年在月球上从月亮女王手中接过的、父母留给自己的电子手帐。这点微弱的光芒终于让喜羊羊得以看清了周围,他环视一圈,便见到了似乎有点神游物外的灰太狼,以及不远处地上的钻地龙,他们的龙伙伴之一。可本应在他头上的角,此刻已是断掉了。喜羊羊以及终于回过神来的灰太狼急忙跑了过去。淡蓝色的少年轻轻地抱起受了重伤的钻地龙,带着几分心疼,亦带着几分愧疚地问道:“钻地龙,你的角……?”

    “你为了我们受了重伤!”灰太狼的声音有些颤抖。

    然而钻地龙只得以微微地点了点头,之后便晕了过去。喜羊羊死死抿着自己的嘴唇,把他放到了地上,自己则向后一下子坐了下来。灰太狼则是有些绝望地说着:“哎呀,钻地龙也晕了,我们怎么出去呀?”

    喜羊羊摇了摇头,先是试着启动电子手帐的通信功能,想着好歹先把自己和灰太狼的状况告诉外面的大家。可是弄了好久,也没有成功。喜羊羊当时并没有太想到底手帐出了什么问题,只是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事后,他才知道手帐是受了磕碰,已经坏掉了——接着他又抬头看了一眼,除了黑黝黝的岩石和机械龙的金属部件以外,别无他物,于是只得苦笑一声:“没办法,出口也被堵住了。”

    灰太狼也是一声苦笑,跌坐在地。但当他的视线转向不远处的少年时,却又勾起了一抹微笑:“喜羊羊,我抓了你一辈子了,结果还是没能把你吃到肚子里。”

    喜羊羊记得自己当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带着未消的笑意转头看向了那灰色的大叔:“你是只好狼,为了家人可以牺牲一切,自己受了伤也忍痛不说,不想红太狼她为你担心。”

    “你也不错呀!”灰太狼笑着把手枕在了脑后,“为朋友赴汤蹈火,对父母也很关心,不容易呀!”

    喜羊羊记得,灰太狼接下来的话,让自己印象特别特别深刻。只见他向后一仰,微眯起眼,脸上的微笑也跟着深了几许:“如果你能当我的儿子也挺好的~”

    事后,灰太狼有时想起这一幕,都弄不清自己说这话时到底是开玩笑的还是真心的。喜羊羊则更是有些愣神,眼里一瞬间涌起了幽幽水光——那一刹那,他想起了许多,从灰太狼到来的那个夏日午后,一直到当下,将近四年里的点点滴滴。他想起了那些在广袤草原上斗智斗勇的种种情形,也想起了古古怪界,想起了羊运会,想起了虎年的沙漠、兔年的月球,以及当下的龙世界。他还不知道为何地在脑海中浮现出了三岁时父母与自己分别的场景,不过当然,他对此其实毫无记忆,这只是想象罢了。总之,那一瞬,在喜羊羊的脑海中有一幅幅画面幻灯片般地闪过。当最终画面快进到了龙世界,快进到了十天前自己帮伤口发炎发高烧晕倒过去的灰太狼包扎,快进到了几分钟前自己和灰太狼配合着转动那枚螺丝,再快进到了当下灰太狼的这句话,喜羊羊竟一下子差点落泪,便差点要对着灰太狼说出「父亲」二字,但最终深呼吸了几下之后,终究平静了下来,眼眸中的水光也被压了下去。而一旦恢复到了理智,他也就马上决定了把灰太狼这句话当作玩笑,从而也得以以半开玩笑的语调给出了回应:“我才不当呢!”生怕自己再多说几句就会控制不了情绪,于是接着便急急转移了话题,“其实你有时候真的很笨才抓不到我们!”然后便捂着嘴偷笑起来。

    灰太狼则是一下子跳起来,带着玩笑的怒意说道:“你这个捣蛋鬼!”

    戏剧般的事情就在这一刻发生了:灰太狼的肚子突然“咕噜咕噜”地响起来,打断了他的话头,也打断了喜羊羊的笑声。灰太狼盯着自己的肚子好一会,又转头看向那边的喜羊羊,突然笑着道:“可以满足我最后一个愿望吗?”

    「不必说,这愿望就是要把我吃掉呗。」喜羊羊翻了个白眼,带着明显的不满说道:“啊?你还是不放过我?”接着双手就环抱在胸前,眯起双眼,便是哼了一声。

    “毕竟我们患难与共,闯沙漠,飞月球,都是老搭档了,就让我尝一口吧!”灰太狼倒是放得下面子,两眼放光地就恳求起喜羊羊来。

    喜羊羊只觉得有些无语,又翻了个白眼,叹了口气,然后……就说出了一句事后他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自己究竟为何会说出口的话:“那你不要那么大口,很痛的!”同时右手臂也便伸了出去。

    “成!”明显喜出望外的灰太狼便张着大嘴扑了过来——

    ——不过对于灰太狼而言很遗憾的是,就在这一刻,上方却突然打下来了一道光。外面的大家终于挖开了机械龙的残骸,让他们所在的这方狭小的石洞见到了天日。所以,最终,灰太狼也没能够把那一口咬下去。

    事后,每当喜羊羊想起这件事时,总是会觉得有几分的好笑。不过更经常地,自己的回忆则每每转向了灰太狼的那句“如果你能当我的儿子也挺好的”,而每念及此,喜羊羊便会不自觉地勾起一抹微笑来,不是那种被逗乐了的笑容,而是更复杂的某种东西,蕴含着更复杂的情感,谁也说不清,道不明的某种,更深刻的感情……

    仍是两年之后,五月廿八,青青草原一派热闹景象,一年一度的草原侦探大赛即将开始。十三岁的喜羊羊此时已是一名小侦探,手拿邀请函,站在入口处。这是他第一次——当然,事后来看,也是唯一一次——参加草原侦探大赛,因此不免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四处来回,不住地感叹着。

    “你也是……侦探的粉丝吗?”似乎他这么来回走动吸引了注意,一只系着蓝色领结的兔子从远处向他走来。

    “我其实是小侦探……”喜羊羊挠着头,有些尴尬地笑着。这倒也不奇怪,自他到这里以来,已经有三四个人以为他只是观众了,毕竟在侦探这行里,他是个才做了三四个月的新手,没有什么人知晓是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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